第12章[第1頁/共4頁]

雲沉雅看著她，忽地伸指將笛子夾起，玉笛在指尖打了幾個旋兒，複又置於唇邊。他的唇角帶著平淡的笑意：“我吹一曲給你聽。”

方纔空蕩蕩的腦筋裡，這會兒又嘈嘈切切地生出些聲響。雲沉雅腦筋裡亂鬨哄一片，他的喉結高低動了動，隻沉默地看著舒棠。

雲沉雅正笑著往那捲冊子看去，可目光落到書角，笑容便僵住。但見書的左下角，多了兩枚水墨清染的海棠花。雲沉雅沉默半晌，又拿起那捲書翻了翻，則見前麵幾十頁的書角下，都有兩枚海棠。海棠畫得草率，卻可看出用心，想來是舒家小棠每念過一頁，便做一個暗號。

雲尾巴狼忽覺非常煩躁，他將書卷合上，“啪”的放到一邊。

笛聲起，如同浩海一輪明月生輝，又如淨水淌過湖石，誰家後代的心機忽暗忽明。

舒棠雖不奪目，倒也並非一個笨拙之人。她刻苦研討了半月琴棋書畫，倒也稍稍有了些成就，最起碼麵子活算是過得去了。舒棠描好花鳥，覺摸著本身再習練個半月，待到殘夏氣候更風涼些，又能出門相相親。

雲沉雅聽了這話，又是半晌冇出聲。他坐在葡萄藤下，暗影裡，麵龐明滅。過了會兒，雲沉雅抿了抿唇，從袖囊裡取出一件物什，放在桌上：“今後吹這個。”

雲沉雅說這話時，目光卻落在那嗩呐上。這會子，他的目色早已變作最後的雲清風淡，抬指敲了敲石桌麵，便道：“我以為，女人家學琴棋書畫，到底該當玩弄些高雅器樂，嗩呐略顯粗狂，不太合適。”

萵筍白菜伸長脖子，但見狼主子的背影消逝在巷子口，它們齊齊鎮靜地吠了幾聲，轉而便撒丫子今後院疾走。

後院一處僻靜的角落有個養雞棚，內裡喂著舒家小棠送的五隻小雞。老管家眼睜睜地瞧著萵筍白菜載欣載奔地超出籬笆，緊接著又聽籬笆牆內，一陣盆罐碰撞的乒乓聲。

舒棠咂咂嘴，一不留意，一句話便溜出嘴角。

舒棠又伸手去腰間，摸出一粒碎銀子塞到雲沉雅手裡：“我老占你的便宜，這卻不大好。我瞅著這玉笛子是個寶貝，這粒銀子你先收著，算我向你借十天笛子的代價。”言訖，她見雲尾巴狼冇有反對，複又垂下頭，去摸索那笛子的幾個孔，想要揣摩出些門道。

“中暑？”

雲沉雅走至巷口，再回過甚來，見舒棠仍筆挺站在堆棧前，與他揮手。忽地一下子，他的內心如同百味陳雜，狼籍得令腦中思路全然打告終。

老管家搖點頭，深覺與雲尾巴狼在一處呆久了，若不瘋顛，必會聰慧。可傳聞這人間都是一物降一物，也不知天底下，能有誰是雲沉雅的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