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錄】楊風 拾貳[第2頁/共3頁]

那夜他從北邊返來，臉上神采凝重，不知是喜是悲。

“那裡，店長言重了。”楊夏風長笑一聲，端茶回禮。

確是如此。

“比茶更苦的，是深淵。”他的眼神俄然間放得空遠，端起的茶碗止在唇邊。

“我也找到他了。”

“你見到她了。”

“此乃造化，怨不得人。”

“可此次……”楊夏風端起茶，又是一飲而儘，像極了百年前的模樣。他頓了頓，含在口中的話隨茶香緩緩而出。

店長問他，卻見他擺手一笑說：“不礙事。”

他看著店長，笑道。

“隻是不曉得，這循環，還要持續多久。”

“深淵。”楊夏風笑得像哭普通苦澀，“你說話還是那樣，一套一套的，聽不懂呢。”

“是啊，我不是他。”望著茶湯，楊夏風不由苦笑，抬頭便將整碗茶湯灌下。

這世道變幻萬千，唯有這初春的暖陽，還能這般似月溫和。

“你如何看？”楊夏風躺在小店以後的草坪上，樹影剛好為他切碎了曬在臉上的陽光。

“死了。”

“以是你救了她，然後就負傷了？”店長看著他，見他點頭，長長歎出一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夏風。”

項羽烏江自刎，這一戰，劉邦勝。

店長的目光看向窗外，恰是午後，有陽光傾斜而下，好生暖和。店長走近，伸脫手讓陽光照在手心，不由難過。

楊夏風喝了口茶，緩了緩神，正要開口，店長的聲音卻搶先一步傳至耳畔。

“心安寧了，那裡都是一派平和。”

“我找到她了。”

“期間老是會變的，最首要的，還是本身心靈的安閒。”

“你會懂的。”店長抬起眼，墨色的瞳隔著劉海直看著他，卻俄然抿唇笑了一下。“說些彆的。”他抿了口茶，放下茶碗撐起手臂，饒有興趣地看著楊夏風。

他的目光有些飄忽，似是在穿牆過壁，凝著遠方對視將來。

“你這茶雖苦，不及我心。”

看著他，店長淺笑，嚥下口中的茶湯，緩緩道：“文明也好，政治也好，都一樣。”

或許吧，這都是命呀。

楊夏風愣了一下，旋即撇了撇嘴。

楊夏風還是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店長還是品著他新泡的茶，在午後的光影裡笑得這般溫暖，與當年無差，光陰再狠，彷彿也冇法在店長的容顏或者內心刻下半點波瀾。

店長按例給他倒了杯茶，不過他冇喝。

“外邊打了好久，秦王的輦車壓過了無數的國土，那把長劍，也不知斬殺了多少生靈，韓趙魏楚已然滅亡，同一霸業，就差燕齊二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