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錄】楊風 拾貳[第1頁/共3頁]

“外邊又在兵戈了，爭來爭去，也不曉得甚麼時候是個頭。”

“隻是不曉得，這循環，還要持續多久。”

“你這茶雖苦，不及我心。”

確是如此。

“前幾年在宋國趕上了一個怪人。聽人稱他為莊生，坐在樹蔭下暢聊六合之道、清閒之說，倒還蠻逢迎我的愛好。”

這世道變幻萬千，唯有這初春的暖陽，還能這般似月溫和。

“深淵。”楊夏風笑得像哭普通苦澀，“你說話還是那樣，一套一套的，聽不懂呢。”

“心安寧了，那裡都是一派平和。”

倒是楊夏風，百年在外流落，見地增加了很多，表情亦是更加開闊，起碼閒談時的話題不再老是環繞著阿誰癡心了幾世或是讓他癡心了百年的女人而展開。

“看來還需改進改進呢。”店長笑出了聲:“我是說，這茶太苦了。”

公元前221年，秦軍攻破齊國，將軍王賁率兵自北進入齊國境內，避開齊國主力，齊王不戰而降，一統六國之戰，至此閉幕。

“你會懂的。”店長抬起眼，墨色的瞳隔著劉海直看著他，卻俄然抿唇笑了一下。“說些彆的。”他抿了口茶，放下茶碗撐起手臂，饒有興趣地看著楊夏風。

公元前224年。

“此乃造化，怨不得人。”

一旁的店長輕笑一聲。

“那裡，店長言重了。”楊夏風長笑一聲，端茶回禮。

“我找到她了。”

風俗了綠茶的苦澀，亦風俗了每經曆一次分袂以後就來找店長嗑叨，他成了浮淵閣的常客。

可惜呀，秦國氣數已儘，滅亡的運氣，又怎是他一個趙高所能擺佈的。

“你見到她了。”

本年和之前一樣，他又來了，倒是負著傷的。

店長的目光看向窗外，恰是午後，有陽光傾斜而下，好生暖和。店長走近，伸脫手讓陽光照在手心，不由難過。

“我說過會毀了他。”他的凝著茶麪的雙眸，眼神鋒利非常。“我看他這世還是煩人，送他輪歸去了。”

“你……真的有揹負這些的憬悟嗎？”

看著他，店長淺笑，嚥下口中的茶湯，緩緩道：“文明也好，政治也好，都一樣。”

“此乃六合造化，鄙人無言以對。”店長斜靠在樹下，微合著眼，彷彿這天下產生的統統，都與他無關。

店長問他，卻見他擺手一笑說：“不礙事。”

“外邊打了好久，秦王的輦車壓過了無數的國土，那把長劍，也不知斬殺了多少生靈，韓趙魏楚已然滅亡，同一霸業，就差燕齊二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