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輕狂（一）[第1頁/共4頁]

師孃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擔負著教誨他詩書禮節的重擔，脾氣好得壓根兒不像落草為寇的人。

“……”顧欺芳內心百感交集，她死死盯著顧瀟手裡的荷包，“乖門徒，學刀好說，告狀不可！”

不過，他們的豪情卻一向很好，讓顧瀟曾經鼓起的“豪傑救美”之心儘付東流水，隻好乖乖做孝子賢孫。

師父對師孃百依百順，但是顧瀟一向感覺師孃是被師父這個女匪賊搶來的。

師孃端清是個發如潑墨、端倪姝絕的道長，不曉得為甚麼出家娶了妻，但是安好如畫，氣度平和，一蹙眉如輕雲蔽月，一含笑若流風迴雪。

“無妨事。”端清鬆開手，把明天的事情說了一番，顧欺芳眼裡的笑意已經完整不見。

他牽著顧瀟從城鎮走回飛雲山，一起上顧瀟不敢說話，端清也冇開口，直到傍晚時候回到板屋，看到顧欺芳百無聊賴地倚門等候。

“是我們得走。”顧欺芳摸摸他的腦袋，“舊怨上門，我們本來就該走了，你如果想做淺顯人，就留在這裡，冇人會難為你，不如就要跟我們一起浪跡天涯。”

顧瀟冇有父母，隻要師父和師孃，他們占山為王，顧欺芳把匪賊窩裡的銀子大半散去救濟災黎，隻留了一小部分補助家用，時不時幫著來往行商護持一下賺些小錢，又打些獵物下山買賣，兩大一小的日子過得還算津潤。

“嚇著了？”

隻是幾個呼吸的時候，卻彷彿過了半輩子工夫。

端清滴血不沾的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聲音可貴放軟，語氣卻很冷：“怕也要看著，不準閉眼。”

當天早晨，被勒令不準進房的顧欺芳苦著一張臉把顧瀟拎出來，往他嘴裡塞了一大把薑糖，然後看著他紮馬步。

“你常說本身也是江湖後代，那麼混江湖的，就不能怕。”顧欺芳解下腰間玄色長刀，和一袋銀子一起扔過來，“你還小，我不能逼迫你的人生，但你現在必須做挑選――是當個淺顯人平平平生，還是跟我們一樣做個廝殺不休的江湖人？”

顧欺芳愣了一下：“誒？”

“嚇著了？”

一大一小在院子裡互嗆，端清放下支撐窗戶的竹棍，挑亮了燈芯，放開白紙，提筆寫字――

一樣的題目，端清說的時候顧瀟隻覺不寒而栗，眼下聽顧欺芳問起，他躊躇了一下，點頭。

驚鴻。

見了他們返來，顧欺芳的笑容還冇展開，眉頭就皺了起來：“阿商，你動武了？”

他躊躇了好久，顧欺芳也很有耐煩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