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鏡花水月[第1頁/共4頁]

“我……”他之以是不想讓我再次睡去，本來是擔憂我虛擲工夫，我真是天生受管束的命，老方以我師父的身份自居要管我，這周樹仁與我口頭締盟也要管我，我年青氣盛，本另有些氣不過，但想想他們也都是美意，因而竭力穩放心神，起床洗漱。

我不堪其擾，聲音已有些慍怒。

“你如果不承諾，我也不強求，你能夠在這裡涵養好靈體，再找機遇分開。”我想了想，彌補了這麼一句。

這番言辭誠心的自我暴露，的確是我的內心話，卻不知周樹仁如何決定？一念至此，我昂首看他，見他影影綽綽的身材還是捲縮在天花板一角，垂眉斂目，不著片語，彷彿正在衡量利弊，細心策畫著甚麼。

“那就好！”見周樹仁點頭應允，作為新晉驅魔師，我頓感有人憑藉，氣力上升，難掩憂色。可窗外闃靜陰暗的雨夜，俄然傳來連續串桀桀的笑聲，這笑聲如同遲緩上升的海潮，從補綴鋪四周八方侵襲而來，一時候充塞整間屋子，蟲咬蟻噬般的碎響不斷於耳。

彷彿是上古異獸悠遠的倒影，它的左半邊身子掩在宇宙深沉的陌色中，恍惚難辨。它的右半邊身子則在忽明忽暗的風景中，閃現出一種山岩似的赤褐色，表皮褶皺橫生，溝壑遍及，彷彿底下正滾著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脂肪。

“你籌算如何……如何措置我？”周樹仁沉默半晌，俄然問我。

在我陋劣的經曆中，目在腋下的異獸彷彿隻要……

“冇、冇事！能夠是我太累了，”我閉上眼睛，搖了點頭，“如果冇有其他事，我就先睡了！”

窗外仍舊是雨夜。

我不知本身又躺了多久，彷彿時候的觀點都已恍惚，俄然一點熹微的晨光，從悠遠的海麵刺入，隨之而來一股龐大的吸力，蠻力攫住我的腰腹，猛地提起我，衝向海麵。

我端著水杯牙刷下了樓，蹲在店門口的青石板上刷牙。冷巷一如平常般安好，擺佈看不見一條人影，隻要更加沉落的落日從四棵柳小區林立的樓宇後，灑落一星半點暖黃的光暈。冷風忽從巷子左邊湧入，捎帶著水汽，劈麵吹得我渾身猛地一顫抖，人也復甦了些。

我像是一支滿弓射出的箭羽，“噗通”突破海麵，又在慣性的感化下，一躍到半空。晨光初露，溫潤的陽光朗照在我的身上，天空湛藍，裝點著幾朵優哉遊哉的白雲，我長長地舒了口氣，身材墜回海麵，卻並未跌落海底，反倒像一截枯木，悄悄漂泊在水上。

但還是有人悄悄抓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