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1頁/共4頁]

“留著，留著四爺。”佟大板子重新套好車，說，“你有了鬍子頭兒的東西，今後遇見這綹鬍子拿它出來，他們定會放過你。”

“官府咋不管鬍子？”徐德龍問。

“啥叫活窯？”徐德龍明天近間隔見到鬍子，也不像人們鼓吹那樣鬍子多狠多狠，多凶多凶啊！特彆是給他骰子的鬍子，生得眉清目秀。

“我的四爺喲，你是不當家不知難處。你飯碗一推嘴一抹吃糧不管事，當家的你大哥睡過一個安穩覺嗎？夜裡有個雞鳴狗叫的，貳心發慌，我們這一帶，讓鬍子搶敗了多少人家啊。”佟大板子說。

山口枝子順手將一對銅骰子丟給徐德龍道：“四爺，留著玩吧！”

“亂巴地（無當局）的時候，管得了嗎？四爺，今個兒要不是趕上他們，換彆的綹子，可就崴啦。”聽出佟大板子也後怕，鬍子生性翻臉不認人。時勢挺亂的，東北明天是俄羅斯人，明天是日本人的，你爭我奪的百姓的日子不得安寧。

山口枝子騎馬繞車一圈，最後站在車耳板兒前，側身摸一下車耳板上麵，來到遼西來麵前說：“冇錯兒，是徐德大族的車。”

“弟兄們，滑疇昔（衝疇昔）！”遼西來收回號令。

徐德龍聽入了迷，跟著哼唱兩句：“打鳥解悶散表情……”

遼西來乾咳一聲，眾鬍子頓時啞言。他命令撤走：“挑！”

徐鄭氏說德龍麵子矮，剛當丈夫，你就彆逗他，饒了他吧。她叮嚀道：“淑慧，德龍返來你隨他來拜灶王，然後分大小。”

“四爺不知綹子端方，家裡有人當鬍子他們視為裡碼人（本身人），再就是活窯……這些與鬍子刮邊兒的就不搶。”佟大板子說，他趕車的姿式像衝鋒陷陣，握大鞭如握一杆槍，動搖時行動利落，從不拖泥帶水，牛皮鞭梢總在馬的頭頂上方叭叭脆響。

“淑慧啊，德龍少不更事，冷丁支撐個家，恐難頂對……舉家過日子端賴你啦。我這個兄弟我曉得，他不對的處所，你玩弄不了他就奉告我，我補綴他。”

鬍子大櫃遼西來朝路上瞭望，腰間插兩把匣子槍。

“哎。”

“回門後，從明天起，你們另起爐灶，這是爹活著時定的端方。現在的兩間屋子小了一點，先姑息住著……”當家的徐德富做了一番安排。

徐德龍因為遭到驚嚇，支吾道：“徐、徐德，德龍。”

丁淑慧苦澀地笑。

“我不說。”

“活窯就是鬍子信得著的人家。鬍子打家劫舍，討人嫌，官府打他，兵警打他，日本守備隊打他，一句話，都打他。受了傷，敢上病院紮痼？鬍子有馬高鐙短的時候，要靠大戶人家佈施，給他們馬匹、高粱米啥的。”佟大板子給徐德龍講鬍子的活窯，之前冇人給他講過鬍子，隻傳聞鬍子狠，鬍子橫，殺人放火一夥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