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五銖錢與加皮酒（六）[第1頁/共3頁]

隔了幾日，那些年節中的火燙傷者漸少了，我也不必來回送藥。這日正閒著，門口忽傳來一聲“阿心女人”。

一聽這話，連我都感覺泄氣，走街串巷的貨擔郎，又不是本地人，天然是賣了貨便要走的，現在那裡還找獲得他的蹤跡，即使是要報官，連個根據實證都冇有，更不必說是要拿人了。

我焦急送了藥幸虧酉時之前趕返來，便隨口應了句“略懂一二”，腳下並未有留步的籌算。

上回因他膠葛，誤了回鋪子的時候，本日我可不想再誤一回，遂停了步，冇好氣地問道：“何事？快快說來。”

“果是樁好買賣。”徒弟很有興趣地問了下去：“是甚麼樣的貨？可還好發賣？”

“如何不想去找討說法。”有個老者那手裡的拐在青石磚的地下戳了幾下，歎道：“方纔藥鋪未開，我們在外甲等著時已相互探聽過，我們都是向一個挑擔躥走的外村夫購的花炮，也怨本身貪小利，隻因他賣得比平常去的花炮爆仗鋪子略便宜些，便都向他去買。”

果不其然，吳裕才期呐呐艾地湊到我跟前，低頭遁藏開我的諦視，為莫非：“阿心女人……也是曉得醫術的罷？”

我丟動手裡的活計，忙迎了上去，將他佳耦二人讓進店堂，順勢向門外的吳裕才使了個眼色，號召他一同跟著出去。他稍一躊躇，剛要抬腳出去，恰徒弟聞聲從後院轉出來。

“都是因那花炮所害，何不一同去找那售賣之人討要個說法？”張家娘子也越聽越是氣惱，恨不能親身前去替他們討公道去。

吳裕才吃緊地攔到我跟前，又非常顧忌我腕子上的青玉鐲子，一麵躲閃一麵阻我的路：“我隻誠懇就教阿心女人一樁事，萬不敢再無禮的。”

我轉頭叫過徒弟，再去看吳裕才，他臉上顯出了懼色，搖著頭退開去。

年節過後，我在鋪子外見過吳裕才兩回，他彷彿是要往鋪子來，又猶躊躇豫的，好生不利落。我與他初見時並無甚麼好言辭好神采，故也懶怠理睬，隻作不瞥見。

我想起昨夜酒樓上所見，那酒坊的店東也是教名為“火樹銀花”的大花炮灼傷了體膚。

年節未過，茱萸巷底經常遭人詬病的生藥鋪子前排起了長隊，一向排過了街口，堵在了張屠戶家門前。

這日我一人出鋪子去送藥，他見我出來便當即上前來，我暗笑，原是驚駭徒弟，等著我孤身時方敢來與我搭話。

“五加皮四兩，威靈仙一兩，獨活五錢，炙甘草二錢，打酒一斤，浸十五日，每日取二兩飲用。”我為將他速速打發走，順嘴說了一遍，便繞開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