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撫天下

第四章 漢學泰鬥[第2頁/共13頁]

阮元忽道:“爹爹,元兒看那東坡先生的諫用兵法,非常不解。東坡先生既然都以為,用兵有那很多禍害,又說好兵必亡。那……那為甚麼祖父還要去習武,爹爹又要教孩兒騎射呢?”

阮元還不知這此中談吐,便是清朝中期學者之間,辯論最狠惡的“漢宋之爭”。清朝代替明朝建立後,很多以明遺民自居的學者痛定思痛,當真深思明亡經驗,以為此中之一,便是學者不學無術,毫無考據便空口辯論,終究違了賢人本意。以是自顧炎武、黃宗羲以來,便大力號令“實學”而反對“空言”。

這時戴震講學已畢,江昉又回到堂中,請了戴震歸去,其他墨客也各自歸家。阮承信父子告彆了孫星衍和宏亮吉,正也要拜彆。忽聽江昉在前麵說道:“得中可否暫留半晌?”

宏亮吉歎道:“阮兄有所不知,我這孫賢弟論才調、論見地,比那些落第人的,要高很多呢。隻是那製義時文一道……”

這話說的謙善,但戴震何許人物,江昉一句話下來,他竟然情願南下主講一日。一時墨客之間,已是群情紛繁。阮元也非常獵奇,不知江舅祖為何能與“海內第一名儒”成為至好。阮承信頗知江府故事,便悄悄把事情出處奉告了阮元。

戴震見台下無人反對,便垂垂進入正題:“我等讀聖賢書,這‘理’字,終是繞不疇昔的,可這‘理’字究竟作何解釋,千百年來眾說紛繁,莫衷一是。後學嚐遍觀先秦典範,方熟諳到,‘理’字意義頗多。有肌理,有腠理,有文理,亦有層次。孟子曰‘始層次者,智之事也。’可見此人有了心智,便能觀萬物層次,便是我等常言之‘理’了。這‘層次’一說,又解釋為‘得其分,則有條而不紊。’鄭康成也說‘理者,分也。’甚麼意義呢,便是對事物之辨彆,詳加辨彆。曉得事物的差彆,便是‘知理’了。天然,曉得事物的差彆,便也該當曉得事物的本質。”

孫星衍仿照武進人那句話,乃是常州方言,學得惟妙惟肖。宏亮吉聽了,也不由笑了出來,道:“實在你們不知,孫賢弟說陽湖近年出了些人才,便是說本身呢。我這位孫賢弟,常日精於《尚書》,便書裡再難的筆墨,到他這裡也是如履高山,絕無任何窒礙。鄉裡人都說,如果孫賢弟今後肯為《尚書》做注,那孔注蔡傳,便棄而不讀,也何嘗不成呢。”宏亮吉說的孔注是孔安國註文,蔡傳則是朱熹門生蔡沈所著《書集傳》,特彆蔡沈書傳,元明清三朝均是科舉所用。以是他這般評價孫星衍,已是極高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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