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

第167章 茅焦解衣諫秦王李牧堅壁卻桓伕[第1頁/共7頁]

二十七人屍累累,解衣趨鑊有茅焦。射中不死終須活,落得忠名萬古標。

秦王一日與李斯議事,誇韓非之才,惜其已死。李斯乃進曰:“臣舉一人,姓尉名繚,大梁人也,深通兵法,其才勝韓非十倍。”秦王曰:“其人安在?”李斯曰:“今在鹹陽。然其人自大甚高,不成以臣禮屈也。”秦王乃以賓禮召之。尉繚見秦王,長揖不拜。秦王答禮,置之上座,呼為先生。尉繚因進說曰:“夫各國之於強秦,譬猶郡縣也,散則易儘,合則難攻。夫三晉合而智伯亡,五國合而齊湣走。大王不成不慮。”秦王曰:“欲使散而不複合,先生存將安出?”尉繚對曰:“今國度之計,皆決於豪臣,豪臣豈儘忠智,不過量得財物為樂耳。大王勿愛府庫之藏,厚賂其豪臣,以亂其謀,不過亡三十萬金,而諸侯可儘。”秦王大悅,尊尉繚為上客,與之抗禮,衣服飲食,儘與己同,不時造其館,長跪就教。尉繚曰:“吾細察秦王為人,豐準長目,鶻膺豺聲,中懷虎狼之心,殘刻少恩,用人時輕為人屈,不消亦輕棄人。今天下未一,故不吝屈身於布衣,若得誌,天下皆為魚肉矣!”一夕,不辭而去。館吏急報秦王。秦王如失臂手,遣軺車四出追還,與之發誓,拜為太尉,主兵事。其弟子皆拜大夫。因而大出內帑款項,分遣來賓使者,馳驅各國,視其寵臣用事者,即厚賂之,探其國情。

車駕將至棫陽宮,先令使者傳報,秦王膝行而前,見了太後,叩首大哭,太後亦垂淚不已。秦王引茅焦謁見太後,指曰:“此吾之潁考叔也。”是晚,秦王就在棫陽宮歇宿。次日,請太後登輦前行,秦王後隨,千乘萬騎,簇擁如雲,路觀者無不獎飾秦王之孝。回至鹹陽,置酒甘泉宮中,母子歡飲。太後彆置酒以宴茅焦,謝曰:“使吾母子複得相會,皆茅君之力也。”秦王乃拜茅焦為太傅,爵上卿。又恐不韋複與宮闈相通,遣出都城,往河南本國居住。各國聞文信侯就國,各遣使問安,爭欲請之,處以相位,使者絡繹於道。秦王恐其用於他國,為秦之害,乃手書一緘,以賜不韋。略曰:

內侍往召茅焦,茅焦用心踽踽作細步,不肯急趨。內侍促之速行,茅焦曰:“我見王即死矣!緩吾斯須何害?”內侍憐之,乃扶掖而前。茅焦至階下,再拜叩首奏曰:“臣聞之:‘有生者不諱其死,有國者不諱其亡;諱亡者不成以得存,諱死者不成以得生。’夫死生存亡之計,明主之所究心也。不審大王欲聞之否?”秦王色稍降,問曰:“汝有何計,可試言之?”茅焦對曰:“夫忠臣不進阿順之言,明主不蹈狂悖之行。主有悖行而臣不言,是臣負其君也;臣有忠告而君不聽,是君負其臣也。大王有逆天之悖行,而大王不自知,微臣有順耳之忠告,而大王又不欲聞,臣恐秦國今後危矣。”秦王悚然很久,色愈降,乃曰:“子所言何事?寡人願聞之。”茅焦曰:“大王本日不以天下為事乎?”秦王曰:“然。”茅焦曰:“今天下之以是尊秦者,非獨能力使然;亦以大王為天下之雄主,忠臣義士,畢集秦庭故也。今大王車裂假父,有不仁之心;囊撲兩弟,有不友之名;遷母於棫陽宮,有不孝之行;誅戮諫士,陳屍闕下,有桀紂之治。夫以天下為事,而所行如此,何故服天下乎?昔舜事嚚母儘道,升庸為帝;桀殺龍逢,紂戮比乾,天下叛之。臣自知必死,第恐臣死以後,更無有繼二十八人以後,而複以言進者。怨謗日騰,忠謀結舌,中外離心,諸侯將叛,惜哉,秦之帝業垂成,而敗之高傲王也。臣言已畢,請就烹!”乃起立解衣趨鑊,秦王急走下殿,左手扶住茅焦,右手麾擺佈曰:“去湯鑊!”茅焦曰:“大王已懸榜拒諫,不烹臣,無以立信。”秦王覆命擺佈收起榜文。又命內侍與茅焦穿衣,延之坐,謝曰:“前諫者,但數寡人之罪,何嘗明悉存亡之計。天使先生開寡人之茅塞,寡人敢不敬聽!”茅焦再拜進曰:“大王既俯聽臣言,請速備駕,往迎太後;闕下死屍,皆忠臣骨肉,乞賜收葬!”秦王即命司裡,收取二十七人之屍,備具棺槨,同葬於龍首山,表曰:“會忠墓。”是日秦王親身發駕,往迎太後,即令茅焦禦車,望雍州進發。南屏先生讀史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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