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朝來春雨晚來風[第1頁/共3頁]

“您現在，可曉暗害您之人？”

陳暮成點頭：“上回與公主議論，暮成獲益很多，隻是暮成已身陷囹圄，追悔也無用，方深思公主可有良策。”

陳暮成含笑低首，低低道：“那就好。”

陳暮成的眼中略過一絲癡，如果……

弓司長舉觴，自斟玉液，杯深虎魄濃，酒清滿院香，他垂目低眉，掩的是蕭然凝重色，掩的是不竭下墜的沉沉心：“殿下，先議事。”他淡道。

他入鬢劍眉，本是冷峻貌，現在融融生暖意，也有了溫暖之態。

“否。”陳暮成赧然。

陳暮成麵色漸凝：“若己弱而敵強，敵寇緊追不捨，己身退而不得，該當何如？”

“他們能信？”陳暮成不免疑。

“那也無妨。”顧昭和穩道：“您寄書與幾位皇子，要悄悄的，手劄也要分歧，大略是‘無圖謀霸業之大誌，卻屢被暗害，現在苟延殘喘，望兄垂憐，今後鞍前馬後，願為臣，效犬馬之勞’如此。”

天青煙雨色，瞧著風騷秀雅，倒是苔痕上階綠，滑得很，又因朝露未被日光晞開，沾衣又濕鞋的，顧昭和行得格外謹慎。

是才子，何如難求。

顧昭和點頭：“長途勞苦，跋涉艱險，是該身材大全再籌算，依殿下言就是。”

冬青得了經驗，也不與他爭，隻懶道：“這亭避雨不避風的，寒濕氣颼颼地往裡頭鑽，如何不冷？我家公主金玉般的人兒，不是鐵打的漢，可免了。”

弓司長目光深深：“殿下已言明，敵寇凶暴，非忍能安，若忍，壯敵威風，傷我氣勢，待氣數儘，我方不戰而兵敗，豈是良策？不如以奇巧回擊。”

陳暮成拱手道：“公主暢言。”

陳暮成禁不住歎：“都說女兒情懷，深閨眼淺，可女子哪遜鬚眉的……如果公主，該當何如？”他誠問，又遞了山川樓閣鬆竹梅紋杯：“是紹興黃酒，質厚色純，溫和鮮爽，也溫過了。”

陳暮成有些怔愣，回神後喜上眉梢：“是……隻是些粗淺心機，公主心悅，就大好。”

弓司長被她逗得直笑，前仰後倒的，青衣長衫簌簌地動，瞧著似青靄清風裡的擢擢修竹。

他停歇定目，格外溫和：“公主可好睡？早膳粗粥淡菜，素簡了些，還合公主胃口？”

“願聞其詳。”顧昭和道。

陳暮成如夢初醒，這才正色：“昨日防備忽視，被乘虛入了，暮成傷於劍戟，底下人也多傷重，是以與公主議，在這驛站多休整幾日，公主張下如何？”

弓司長遠遠瞧著，朗聲道：“那小丫頭，不是娟秀欣長些的阿誰，說的就是圓臉雙鬢短小的，快攜了你家公主往這頭來，這地兒不濕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