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疲憊[第1頁/共3頁]

最後成為“謝家六郎”時，她事不關己的任由這對母女抱著她哭，腦海裡是上一世被骨肉親眷無數次放棄的割心之痛。

“劉媽媽！”謝雯蔓驚得站起家來，“你混說甚麼！六郎……劉媽媽慣是大驚小怪，你彆聽她的！”

玉蓮舉著燈從隔扇外出去，見謝雲初正穿鹿皮短靴，忙道：“還早呢，六郎再睡一會兒。”

一年不見，長姐比她設想中更瘦一些，眼窩和臉頰深陷，瘦得好似隻剩一把骨頭撐著過於廣大的衣裳。

“雲初自中毒以後身子就弱，常日裡都是靠湯藥吊著，媽媽你將蘇家的肮臟事奉告雲初，你讓雲初如何辦？再讓她捨命去跪嗎？”謝雯蔓尾音哽咽，她垂眸用帕子沾了沾眼淚，長撥出一口氣安埋頭境，鼻音非常濃厚，“我今兒赴約來見雲初，是怕她見不到我，去了書院胡思亂想，不是為了找雲初抱怨的，媽媽你若還想跟著我，就不要在雲初跟前胡說話。”

厥後，她在謝家母親和長姐這裡，曉得了被阿孃和姐姐心疼、庇護，是多麼窩心讓人迷戀的滋味。

謝雯蔓一邊同劉媽媽點頭，一邊笑著道：“哪有那麼多為甚麼，阿姐已經好久冇有見過阿孃和雲初了，雲初不想阿姐嗎？”

“旁人怕找不到，白白擔擱工夫。”她順手將帕子丟進玉蓮捧著的黑漆方盤當中，起家往外走，“不必派人跟著，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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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蓮帶著兩個大丫頭入內，將垂帷、床帳捲起，鉤掛在兩側，清算床鋪。

劉媽媽顧不上其他，上前撲通跪在謝雲初跟前不住叩首，語聲哽咽：“六郎……六郎您救救女人！救救女人吧！女人如果再回蘇家……下一次返來的怕就是屍身了！”

距長姐出嫁不過三年，現在竟全然不見長姐在家做女人時的爛漫目光。

劉媽媽聞言，朝著謝雯蔓看去。

這心疼和偏寵雖是她偷來的，可於早已風俗了啞忍暗中和酷寒的她而言，就像赤腳行走在冰凍三尺之地時，有人贈她炬火，哪怕會被火苗灼傷，她也不捨罷休。

謝雯蔓轉頭瞧見謝雲初，眼淚幾乎又從通紅的眼眶中湧了出來，她撐著石桌站起家，緊攥著帕子，忍住淚水，笑盈盈望著謝雲初，道：“一年不見，六郎又長高了很多。”

“劉媽媽你彆說了！”謝雯蔓忍著淚意，聲音驀地高了上去，“雲初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她能有甚麼體例？是！媽媽你前次揹著我給永嘉送動靜，祖父是派了父親去汴京接我返來！可那是雲初在榮和院外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換來的！雲初命差點兒都冇了你知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