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長平大決[第1頁/共44頁]

“老兄弟後帳稍等，措置完軍務你我痛飲。”

“本身脫手？”軍吏大是惶惑，“冇有恁多鍋啊。”

次日傍晚，趙括與平原君的馬隊開到了長平。廉頗一身老粗布衣安靜地驅逐了先頭入關的平原君，隻淡淡一句：“平原君不須說了，老夫徹夜便行交代。”平原君本來另有疑慮，著意做了漸進安排，勸說趙括先在長平關外駐紮一夜，由他先期安撫老將軍並通報眾將後，再行決計軍令交代日期。目下廉頗如此行頭如此說法，竟教平原君心頭驀地一跳。老廉頗坦誠固執勇冠天下，部下大將更是浴血磨難，但有不平便是事端，此話是至心還是請願？

沉默很久，趙括對著戰車深深一躬：“趙括謹受教。”

“秦王萬歲！”將軍們終究敞開喉嚨喊了一聲。

偌大的聚將廳一片寂然。大將們目睹傲視天下的赫赫大將軍低下了傲岸的頭顱，坦誠地承擔了全數罪惡，本來就已經寬宥趙括了。軍旅之風，向來崇尚敢作敢當。殺人不過甚點地，一個全軍統帥如此認罪，還要如何？畢竟，趙括也不是平淡之輩，更不是一無是處，那膽識之過人，見事之機靈，戰法之勇敢，定奪之快速，連同本日自省之明，確切都是全軍諸將冇法望其項背的。這些久經戰陣的將領們，對一個將軍是否大將之纔有著天生的直感，幾次行令他們就看出了，若假以光陰再經幾次大戰，此人必然是趙軍最為傑出的統帥。及至趙括請諸將公推大將而本身領軍死戰，將軍們深深被震驚了。雄師主將能有如此至公胸懷，能有捐軀赴死而救全軍之氣勢，夫複何言？

秋風掠過河穀山塬，篝火伴著蕭蕭馬鳴，“千古戰飯，大秦鍋盔”的激越和聲響徹了全部堡壘，滿盈了長平疆場。

諸般傳聞原是鄭安平人馬的受命之作，秦國最高層當然清楚。但是對於不明本相的朝野臣民而言，趙括為將的動靜不啻是秦趙大決的一道戰書。用老秦人的話說，秦人繃著心與趙國撐了幾十年，老是摔個平跤，冇逮著個甚便宜。反倒是趙國有了“首勝強秦”之名，赫鮮明成了山東保護神。現在這猛子趙國清楚要與秦國生決死戰，秦人雖則不怕，仍然是渾身一個激靈。此當時也，秦人公戰之風早已蔚為傳統，動靜一傳開，當即舉國請戰，各郡縣官署百姓盈門，一口聲要上陣斬首建功。鹹陽官員大臣們絡繹不斷地進宮求見秦王並紛繁上書，幾近是異口同聲一個調：不能服軟，早定國策，與趙國一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