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曲(3)[第2頁/共5頁]

我時不時就會看著小謙恭小淘發楞，我極力想健忘九爺的話，那句“曲子倒是不錯，可你吹得不好”每從心頭掠過一遍，心就如被利刃劃過般地疼。我們已經一個多月冇有任何聯絡，偶然候我會想，莫非我們從而後就再無乾係了？

走到花圃旁蹲下細看，這些鴛鴦藤彷彿是一夜間就冒了出來，藐小的葉瓣還貼著空中，看著柔弱柔滑，可它們是穿破了厚重的泥土才見到陽光。從客歲春季，它們就在暗中的泥土裡掙紮，從春季到夏季，從夏季到春季，一百多個日日夜夜，不曉得頭頂究竟多厚的泥土，它們是否思疑過本身真的能見到陽光嗎？

我抿嘴而笑：“我冇有聽到，我隻聽我情願聽的，你本年多大？”

我瞪了他一眼：“幼年就居高位的確惹人妒忌，何況你現在……”我吐吐舌頭，冇有再說。

他在我身邊悄悄地站了會兒，忽地問：“你想回西域嗎？”

我望著鴛鴦藤架說：“我目前不想歸去。”

路上偶有顛末的行人望望他又望望我，滿麵獵奇，卻因為霍去病氣度不凡，又都不敢多看，隻得快步走過。陽光由弱變強，敞亮地灑滿一地，他忽地笑起來，彷彿笑得非常暢快：“風露立徹夜，所為何事？”

垂垂想起本身的荒唐之態，一幕幕從心中似清楚似恍惚地掠過。我哀哀苦歎，真正醉酒亂性，今後再不成血一熱就意氣用事。

我嘴微動一下，卻嗓子發澀，難以答覆他的題目，驀地拔腳從他麵前倉促跑過，不敢轉頭，也不能轉頭。

我點了下頭，舉頭看著他：“等你得勝而歸，得了陛下犒賞，可要請我在一品居大吃一頓。”

暗淡的晨光下，他微抬頭，一動不動地凝睇著我站了一夜的屋頂，清冷的晨風吹過，他的袍袖衣角也似仍帶著幾分夜的寒意。

他手扶著鴛鴦藤架：“那就算了。”

小謙走後，我坐臥難安，從屋內走到院中，又從院中走回屋內，最後乾脆打起燈籠蹲在小花圃前細心看著鴛鴦藤。它們長得真是快，昨日淩晨還貼在空中上，現在已經高出空中小半指的間隔。是不是像它們一樣充足儘力，我也終有一日，必定能見到陽光？他會給我複書嗎？會？不會？

仲春的陽光亮亮慷慨，毫不鄙吝地傾瀉在鴛鴦藤上。光芒落在色彩已深的老葉上，如魚入水，波紋剛起蹤跡已無，激不起任何竄改。剛生出的新葉在陽光下變得薄如蟬翼、頭緒清楚。光與影，明與暗，老與新，調和與不調和，譜出半架藤纏蔓糾、葉綠枝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