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2)[第2頁/共7頁]

主管樂工的陳耳正在向外推一個青年男人，見我來，忙住了手，施禮道：“此人問我們要不要請樂工，我說不要，他卻膠葛不休，求我聽他彈一曲。”男人聽到陳耳的話，忙向我作了一揖。

我等她哭聲漸小時，說道：“紅姑六歲時，父母為了給她哥哥討媳婦就把她賣了，我連父母是誰都不曉得，這園子裡有哪個姐妹不是如此？你好歹還被父母庇護了多年。我們都隻能靠本身，你也要學會凡事本身為本身籌算。你的賣身契，我既然給了你，你就是自在身，你今後隻要替本身尋到更好的去處，隨時能夠走。但你在園子裡一天，就必須遵循一天園子的端方。”

我命仆婦清算打掃屋子，又命婢女去叫紅姑。紅姑倉促趕來道：“正在看歌舞，你人如何就不見了？如何打掃起屋子來？誰要來住？”

一身素衣，身材高挑，行走間充滿了一種跳舞般的文雅，身形偏於薄弱，但跟著她步子輕巧舞動的袍袖將薄弱化成了超脫。

李延年道：“初來長安時住堆棧，厥後……厥後……搬到城外一座燒燬的茅舍中。”

方茹送行即將出征的大將軍，心中有千言萬語，何如到了嘴邊卻隻剩一個欲語還休。方茹雍容華貴地淺含笑著，眼中倒是淚花點點。台上隻要一縷笛音如有若無，欲斷不竭，彷彿公主此時欲剪還連的情思。

她為何也想結識平陽公主？

九爺盯著我微微愣了一瞬，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些都是歡愉的事情。”他抬頭看了一眼圓月，舉起笛子又吹了起來。

紅姑剛欲說話，屋外婢女回稟道：“方茹女人想見坊主。”

紅姑低低歎了口氣，然後又歎了口氣，然後又歎了口氣，這個女子竟然單憑身姿就已經讓看過無數美女的紅姑無話可說。

我有些驚奇地看著李延年：“令妹聽聞《花月濃》後，竟然求先生推拒了天香坊？”

李延年道：“玉娘，不必叫鄙人先生。”

我吐了下舌頭，笑道：“我就會這一首曲子，趕明兒學首歡暢點兒的。你吹得真好聽，再吹一首吧！吹首歡暢點兒的。”我指了指天上的玉輪，當真地說：“潔白的玉輪，斑斕的天空，另有你身邊正在搖擺的翠竹，都是歡愉的事情。”實在人很多時候還不如狼，狼都會隻為一輪圓月而情感激昂，人卻常常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