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打官司[第3頁/共4頁]

列隊搜身過了城門洞後，林延潮來到省會城內。城內城外另又是一番風景。省會重地，官府自是要裝點承平。

關關本身說得上的衙門，這城內就有巡撫衙門，佈政使司，鎮守中官，總兵府，分巡福寧道，分巡武平道，按察院，都轉運鹽使司，總兵府，彆的還不算上府台衙門，閩縣，侯官縣兩座縣衙門。關關這些衙門裡的官吏，隨員，差役，支屬估計著就要上萬人了吧。

侯官縣衙衙前街一茶寮內，一名腿腳利索的男人走到正在四方桌上喝茶的謝總甲道：“林家父子三人進城了，正湊著縣衙來呢。”

這也行？謝總甲心底痛罵，但還是千恩萬謝地取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葛狀師將茶碗一端，竟是宦海上端茶送客。

“老三冇來，是個小孩。”

此次閩水眾多，餓死了多少百姓？多少百姓流浪失所？閩水上遊每日飄下多少浮屍？

不過對方隧道的姑蘇口音，加上透出給知縣當過幕賓的深厚背景，謝總甲也隻敢在心底痛罵，還是低聲下氣隧道：“還請葛狀師看著黃書辦的麵子上，幫我這一次。”

省會共有七個城門，少天子駐蹕的都城兩個，城門處有甕城重關。抬開端高大而黑沉沉的城樓子，宏偉聳峙。

河道兩旁遍栽榕樹，柳樹。從西門兩側水關進入的敞口船，順著內河直接劃入了城內。翠綠如綢的榕樹下，撐篙的船孃，穿戴著素淨的衣裳，從麵前盪舟而過。

謝總甲負手而立，而謝家老三跟在一旁。

一個訟棍也敢在老子麵前擺譜，謝總甲心底痛罵，回身要走。

洪塘鄉永安裡，往西到省會西門，莫約十裡出頭的路程。

縣衙緊靠侯官縣縣學，坐北朝南，八字大門南麵而開，正合有理冇錢莫出去的端方。

林延潮記得在翻看秀才老爹的藏書裡，曾有一句描述北宋時省會繁華的詩句，百貨隨潮船入市，千家沽酒戶垂簾。

一人苦主糾起被告的衣領罵道：“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不還本日就叫你大牢坐穿。”

這個大伯，林延潮頓時無語了。

埠頭上稅課局的關隘，挎著腰刀的巡欄保持著次序，穿戴短褂的商販，伸出無數雙攥著銅錢的手，在那列隊捐稅，巡檢司的弓兵拄著槍，無精打采地站在那，也懶得盤問了，隻是偶爾才嗬叱一番不守端方的百姓。

孔子都說了，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儒家以為無訟是社會抱負狀況，訟告越少，越申明民風渾厚，百姓易治。管理處所的官員，也輕易獲得個政治腐敗的考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