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打官司[第2頁/共4頁]

他們拱動手候著在那，不時伸長了脖子，朝官道西麵瞭望，不知候著哪位大員駕臨。看那些官吏此起彼伏打哈欠的模樣，看模樣他們比本身還夙起。林延潮多量了幾眼，幾名官兵就吹鬍子瞪眼，虛抽馬鞭，嚇得大伯立即將林延潮的頭強行扭了疇昔。

“我曉得了。”謝總甲想起林延潮，悄悄哼一聲，心底倒有幾分不詳的預感，因而向同桌一名蓄著八字鬍的男人道：“葛狀師，那林家大人我都不怕，就是一個在社學讀書的孩童，不知從那裡看得幾條朝廷律令，竟然說得有點門道，這官司煩請幫我上上心。”

那葛狀師斜瞅了一眼謝總甲一眼道：“一介孩童怕得甚麼，我葛某給知縣老爺作刑名師爺時，他還未出世，在省會裡五十兩的狀子也不配我動一下嘴，一百兩的狀子也彆想我動一下筆，你五畝嫁奩地加在一起值個幾兩銀子？”

與百姓越瘠薄，城下越畸形地繁華，越靠近城門，官道兩旁人眼越多，屋簷幾近垂到麵前，民居鱗次，魚鹽成市。一高一低的叫賣聲，始終就冇有在耳邊停過，兩邊的攤販都將攤子擺到路肩，五丈寬的官道隻剩下一半。

列隊搜身過了城門洞後，林延潮來到省會城內。城內城外另又是一番風景。省會重地，官府自是要裝點承平。

一人苦主糾起被告的衣領罵道：“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果不還本日就叫你大牢坐穿。”

如果酸儒見了這一幕，不免要感慨，甚麼叫世風日下，民氣不古。

大伯大言不慚，當即遭來林高著的怒斥：“你幾斤幾兩，你爹我還不曉得。就你那幾個狐朋狗友的，能幫得上甚麼忙？”

“慢著！莫非還要我給你結了茶錢，鄉間人真冇見過世麵！”

大伯在侯官縣衙幫閒，對城裡也是門兒清。他向第一次進城的林延潮比劃道：“西門前這條橫貫東西的通衢叫西門大街。沿著西門大街一嚮往東走，過了定遠橋，這是去佈政司衙門，府台衙門，都轉運鹽使司的路。我們要去的侯官縣衙，在城南通賢坊，烏石山腳下。”

侯官縣衙衙前街一茶寮內，一名腿腳利索的男人走到正在四方桌上喝茶的謝總甲道：“林家父子三人進城了，正湊著縣衙來呢。”

“曉得就好，我不是賣黃書辦的麵子，而是看在徐典使的份上，狀子我已給你寫了，憑著這狀子官司就贏了七成，其他三成你隨即應變吧。”葛狀師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