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首相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能為推卸責任者樹立惡劣先例[第1頁/共4頁]

“不是,老爺,宣大、宣大總督差人,”高福探進頭來,不知如何才氣說清楚,支吾了幾聲,乾脆道,“有驚天大急事!”

張居正預感到,遲早會有這麼一天,高拱會對遺詔發難。他不便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高拱。

“遺詔對先帝一概否定,何益之有?”高拱瞪著眼,以激辯的腔調道,“嘉靖初年,君臣勵精圖治、剋意改革,有‘複興’之譽,因何忽視不計?必定嘉靖前期的汗青,指出前期的弊政,正可提示先人汲取經驗,方可明白持續改革的首要性!”他呷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持續道,“儘翻議大禮之案,意義安在?”又自答道,“據議大禮而定皇統世係的《明倫大典》頒示天下已久,現在凡是當時持反對峙場的都予昭雪,是不是說這個世係定錯了,當改正?輕者說是無事生非,重者說是用心搖亂國事!如此,置皇上於何地?再引申開來,因議大禮而受重用的張孚敬之輩,是不是都要否定?我看,否定議大禮隻是大要的,本色是否定嘉靖初年君臣勵精圖治、剋意改革的汗青!”

“有大謬存焉!”高拱恨恨然道。

此話一出口,高拱的心機,就轉到構思奏疏上了。貳內心清楚,這本奏疏,旨在定國事、裨新政,分量很重,務必幾次考慮,字斟句酌。白日,閣務部事千頭萬緒,他又最容不得“拖”字,直到戌時過半,才忙完手頭的事件,靜坐吏部直房,展紙提筆,慎重寫下《正綱常定國事以仰裨聖政疏》。

“呂先生,彆忘了,今上與高相息息相通,凡是他所主張的,今上無不附和。”曾省吾手一攤,“誰敢跟他較量兒?如何較量兒?”

曾省吾道:“自海瑞撫江南,揭出徐府很多醜事,存翁名譽一落千丈;惟遺詔一事,還是得民氣的。”

“遺詔?”呂光沉吟半晌,似有所悟,“喔,多謝侍郎指導!”

曾省吾道:“存翁在朝善為收攬民氣之舉,如何在故鄉卻…委實有些過了。”他一笑,“喔,在朝收攬民氣,是慷國度之慨,嗬嗬!”

“嗬嗬,新鄭本日何故肝火沖沖?”李春芳道,“嗓子剛能發聲,還是不生機的好,嗬嗬!”

“傳聞高鬍子整日忙得四腳朝天,如何不累死他!”呂光謾罵說。

“叫甚麼叫!”高拱嗬叱道,“徹夜有要事,不回家了!”

張居正曉得高拱的秘聞,他本想持續嘉靖初年的改革線路,當時卻被架空在草擬遺詔以外,未能如願,故而耿耿於懷,現在見舒化拿遺詔來反對他的改革主張,終究忍耐不住,把積存已久的憤激,一股腦宣泄了出來。同時,無疑也有將徐階依托遺詔換得的本錢一舉予以剝奪的企圖。遺詔是徐階召他在密室草擬的,固然他也曉得徐階架空高拱參與草擬遺詔本身就是一計陰招、圈套,但眼看著高拱痛詆遺詔存有大謬,他卻不敢發一語,內心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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