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實不忍親睹祖製被如此擅改[第1頁/共3頁]

“不，還要肅貪！”高拱凜然道。

“我百思不得其解，”陳以勤以諷刺的腔調說，“祖宗定躲避之製時，何故不慮及情麵？二百年來朝廷大臣，因何無體察微官苦情之人？”

陳以勤點頭道：“實不忍親睹祖製被如此擅改！”

“嗬嗬，新鄭辛苦！”李春芳道，“就請新鄭申明一二。”

“有識見。”高拱道。

說話間，二人進了中堂，李春芳、陳以勤、趙貞吉已然就坐。不待李春芳發話，高拱即直奔主題，道：“開聖治、行新政，當從吏治動手。前人雲，為政在於得人。而若要得人，必有良製。是以鄙人理出關涉吏治而當下亟宜改製之處，供諸公參詳，如無不當，我意以內閣公本奏明皇上，下旨實施。”

“我無此權力！”高拱道，“當由皇上欽定。”

“襲故套最簡樸！”高拱忍不住辯駁說，“但是，邊患可弭乎？疆圉可固乎？”似是為製止爭辯，他接著又進入了主題，“再言邊政改製。”他俄然叫李春芳，“興化”，又轉向趙貞吉，“內江”，兩人坐直身子迷惑地看著高拱，高拱問，“朝堂常常言邊防、邊患、邊政、邊務，那邊可稱邊？”

高拱臉上透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絕望情感。

“另有！”高拱負氣似地說，“定邊，不止北邊，另有海疆。海禁既開，非有強大水軍不成。故當飭令本地各省督撫，籌建船廠，督造海船，並加意練習，以期有成。”

李春芳等聞之，皆唏噓。高拱接著道，“府州縣正官，有民社之寄，自當躲避。非有民社之寄者，如學官、倉官、驛遞官、閘壩官等等，其官甚小，其家多貧，何必非要隔省任用？路途遙遙，有棄官不任者，有離職而不得歸家者，其情甚苦。如此，欲使在官者放心以修職，亦難矣！故此類官可在本省隔府處所任用，於躲避之法，無礙！”

“這……”李春芳、趙貞吉被問住了。

“新鄭所謂興管理，行新政，就是改製、恤商乎？”陳以勤問。

“嗯，叔大之言甚是。”高拱由衷讚歎說。

“玄翁，另有嗎？”張居正用心問，意在提示高拱不必回嘴。

“陳大春說的甚合玄翁之意吧？”張居正笑著說，“此人雖一度誤入講學歧途，然以居正察看，也算是有識見之官。”陳大春在徐階下野前，即千方百計投於張居正門下，張居正成心在高拱麵前為他鋪墊，有了昨日朝議時的表示，張居正推斷高拱對其惡感當大為減少，故特地又提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