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第1頁/共3頁]

蔡國熙起家拱手道：“按院，本道要親率排軍到徐府拿人，就不作陪了！”

眨眼工夫，書廚被移開，一個暗門露了出來，幾名排軍邊大聲呼喊著，邊提刀而入，剛閃進門去，徐璠三人就耷拉著腦袋走了出來。

“高新鄭，相逼何甚！”徐階俄然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說，大喊一聲，“召呂光來見！”

徐階嘴唇顫抖著，連誦幾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正說著，排軍來報：“稟兵憲，整備伏貼！”

蘇鬆巡按禦史李貞元出了察院，一看間壁的兵備道衙門被黑壓壓一片告狀公眾所圍，遲疑很久，方硬著頭皮，隻帶兩名親隨，棄轎徒步前去。剛走到上控人群前，就聽有人喊道：“讓開讓開，是找蔡姑蘇的，彆擋道！”又有人喊：“不是蔡姑蘇，是蔡道台！”亂嚷嚷聲中，人群讓開一條通道，李貞元順利進了首門，抹了把汗，暢出了口氣，直奔大堂而去，蔡國熙聞報，忙將李貞元迎入二堂。

“裡、應、外、合！”徐階一字一頓地說，“你見到叔大，就說老夫以此四字為贈。”

李貞元隻得起家道彆，蔡國熙又道：“按院，吳地難治，端在豪勢作怪，不除豪勢，江南無寧日！是以還請按院依法勘問，還百姓以公道，為國度挽喪失。”說罷，又親送李貞元出了二堂，這纔到大堂向排軍訓話。未幾時，百名排軍個個一身戎裝，手持刀槍，威武顯赫，出了兵備衙門，直奔徐府而去。上控公眾見此步地，也都跟在排軍以後助勢，鬆江城一時為之聳動。

呂光幾天前奉召回到鬆江，徐階知蔡國熙正清查徐府田畝，遂把來路不明的一萬畝地撥給了呂光，他正帶人檢察，忽聽徐階召見，忙倉促趕往徐府。

“兵憲，”李貞元叫著宦海對兵備道的尊稱呼，“如何這幾天上控的人越來越多了？”

“縉紳可享免賦役特權，但即便官至極品如徐階者，律令明定隻可免除六千畝的賦稅。”蔡國熙解釋說，“本道已榜示，超越律令規定以外者，以偷稅論處。此榜一出，投獻徐府者紛繁要求退田，徐府置若罔聞，來控者自是有增無減。”他又以對勁的口氣彌補道，“徐府橫行鄉裡，殘害百姓的事罄竹難書，受害者知本道一貫不畏權勢，也紛繁前來控告，江南士民期許本道，不亞於期許海瑞矣！”

徐階動也不動，說了聲“兵憲請便”，就持續唸佛不已。

“兵憲，懲辦犯警自是本分，但是，”李貞元捋了捋髯毛，“訪得兵憲曾受徐府‘噪舟’之辱，不成不避挾私抨擊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