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如柏卻因朕而死[第2頁/共4頁]

李懷忠本為陝西延綏孤山副總兵都督僉事，因李如柏之事被奪職，以是他才自稱罪臣。他直到天子此前召見其父，便壯著膽量說道，“皇上，家父冤啊，去歲家父服從班師，雖有治軍不嚴之實，確無通敵怯戰之嫌啊，剋日諸臣借遼東出事上門唾罵於家父，穢言汙語人皆不忍聞，乃至家父自責更甚，於昨夜自刎……”

“陛下，若不治李如柏之罪，如何對得起客歲與建奴死戰的杜鬆、劉綎和五萬亡魂，哪怕他和馬林一樣，最後敗北也能夠諒解，但是他卻不戰而逃，是對我大明甲士的欺侮，更是有負賢人之言。”黃嘉善還是據理力圖，“現在遼東進犯，邊民死傷無計，被掠去牲口糧食無量，皇上，為明法紀，臣等冒死請陛下逮李如柏定罪。”

“罰，當然要罰，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退朝後不準騎馬、坐轎，全步行到大教場，去為那些即將出師的將士送行。”葉響又喊道，“錦衣衛批示使安在？”

“臣極刑，臣不敢。”黃嘉善不知甚麼時候也下跪了，他現在騎虎難下，隻要死撐，“陛下，不逮李如柏，民氣不穩、遼左難平；治軍、治國唯有法紀嚴明，纔可長治久安，請陛下三思。”

如王安所料，葉響確切不在乎這些末節，聽到稟報後便當即起家，走下乾清門丹陛，上前翻開白布，檢察屍身。

此時太陽已經從東邊冒出一個小腦袋，將紅牆黃瓦映的透明。葉響隻期近位大典上見過世人一起下跪，並且還是朦昏黃朧的，現在這場景讓貳心底升起一絲怒意，“黃嘉善，你們是要逼宮嗎？”

鴻臚寺官讚入班，文官根據品級入班行一拜三叩禮，然後退回禦道兩邊分班侍立。內閣官上前立於門下東丹陛，其身後有欽差官領敕，翰林院、詹事府等輪番一人捧敕；錦衣衛官立於西丹陛，在司禮監官以後。

禦門視事就是常朝，地點本來在皇極門，但因皇極門毀，葉響給改在了乾清門。

鴻臚寺官宣‘有事者，以次進，無事奏者、入班’後，各衙門有事要上奏的，遵循挨次順次上前至門內奏訖，兩名禦史會在禦座旁糾察百官儀表舉止，以免君前失禮；無事的官員在乾清門外的廣場上等待。奏事完成後，鴻臚寺官會跪奏‘奏事畢。’再次鳴鞭。

“這麼大的事，其家人不敢欺君的。並且奴臣已差王國臣去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動靜。”

葉響曉得，李如柏他殺是八九不離十了，便將摺子伸開細讀。這摺子算是李如柏的遺言，在此中，他說，“臣自知罪無可恕，蒙神廟、光廟體恤，殘喘至今，皇恩浩大，銘感五內。雖臣與遼東賊首努爾哈赤卻有淵源，但斷不會像世人所說，為私忘公，視軍國大事如兒戲。客歲臣接到楊經略班師軍令後便知局勢已去，實不忍數萬健兒枉死於建奴鐵蹄之下……日前見陛下雄才偉略，大明覆興指日可待……臣死不敷惜，為免陛下受群臣詰問，進退兩難，臣無覺得報，唯有以死成君臣之宜……罪臣李如柏泣奏於泰昌元年玄月己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