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當年霓裳舞[第2頁/共3頁]

葛真君手中拂塵扭捏，聲音不緊不慢，非常清澈，道，“或許真是陛下對貴妃娘孃的情義打動上天，才能夠有臨邛羽士如許的大神通之輩應運而生，來幫忙陛下完成慾望。”

李隆基坐直身子，揮手讓高力士把蓋在身上的毛毯拿開，他身子前傾，有一種居高臨下，彷彿回到了當年生殺予奪的霸道，一字一頓隧道，“誰如勇敢出工不著力，或者拖後腿，饒不了他！”

不大不小的水池中，水木明瑟，荷葉落在內裡。

道人來參加中，頓首施禮，神情安靜，古井不波。

葛真君剛要抬步走，驀地有所感到，昂首看去，就見一葉扁舟順水而行，舟頭之上，負手而立有一人，身姿宏偉，青銅麵具遮麵，唯有眸子，燦爛生光。

李隆基少見地笑了幾聲，還親身提起水壺，給葛道人茶盅中續下水，道，“那就等真君的好動靜了。”

“要快。”

“好，好，好。”

“是。”

“葛真君，”

在此時，內裡有小寺人碎步出去，稟告道，“張公公帶著葛真君來了，正在內裡等待。”

暮年大誌壯誌，都已經化為這蝕骨的相思。

“皇上，”

高柳深竹，翠色垂衣。

“可惜，”

兩人目光碰撞，針鋒相對。

高力士是跟在太上皇的老臣子了，最是忠心耿耿，語出至心，安撫說，“如果貴妃還陽，見到太上皇這個模樣，該是多麼哀思。”

千百的蓮花燈，自上遊下來，燈花與水色激射，搖扭捏擺，有琉璃之光。

道人手持拂塵，雙鬢烏黑，眸子卻似深潭的水，森碧沁人。

在那邊，有舞女十幾，盛裝精美，長袖緩帶，繞身若環，曾撓摩地，舞動之間，香風陣陣，環佩聲聲。

高力士提著水壺過來，輕聲叫了一聲，這一幕，他即便見了很多次，仍然感覺內心難受，自從太子即位為帝，太上皇隱居於此，就日夜思念貴妃，以淚洗麵。

太上皇聽到這個，從速用衣袖將臉頰上的淚拭去，強顏歡笑，道，“為了能夠比及貴妃還陽，朕得好好的。”

“哈哈，”

悲從心中來，難以壓抑。

李隆基神情木木的，隻是在聽到一句“人安在，一簾淡月，彷彿照色彩。”忽潸然淚下，打濕了衣衿。

“陛下，”

體製中的修道人，看上去麵冷心冷，可一樣很會說話。

李隆基就很歡暢，他麵上有光，一掃陰霾，叮嚀高力士給葛道人奉上茶水，茶香模糊，在疏影當中滿盈，或陰或晴，異化暗影，嗬嗬笑著，道，“葛真君功績最大，要不是有你舉薦，臨邛道人也不會這麼快入了寡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