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鳳凰涅盤[第1頁/共4頁]

好恨啊……他如何不去死！如何不死在牢裡！如果有來世，她必然咬死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木英出世時就冇有哭聲，產婆倒提著雙腳在屁股蛋上狠打了幾下，打得木英娘心疼得都攥緊了被單，也冇能出聲，終究產婆伸手在鼻前探了好一會兒，才皺眉對她娘說，這丫頭估計是個啞的。

一步……兩步……隻要到了視窗，就能把小樂扔出去，他就能活……

心底裡有個聲音喊著冇錯，冇聽錯，他確切說了！木英，耿正陽跟你說對不起了！這些年了，他終究跟你說對不起了！

木英睜眼放手，悄悄挪下床，又倉猝幫小樂把被角掖好，邊披衣服邊快步走出房間。剛一拉開屋門，跟著北風撲入，一個高大人影挾雜著濃烈酒氣踉蹌倒來，急伸手扶去，微晃兩下，才撐住了耿正陽。

“冇事，我冇醉，不消扶我。”

窗外火苗比室內還要高，透過扭曲變幻的火焰，一個乾癟的男人身影恨恨站在火前，雙眼惡毒地望向她，望向著火的室內。眼裡透著嘲笑，透著毀滅，透著猖獗……

木英呆呆地望住耿正陽，藉著窗外微小雪光，枕上的臉龐棱角清楚。濃黑的眉毛皺得似要打結，在睡夢中都冇能放鬆，常日裡那雙黑沉沉的眼此時合著，關住了無數得誌、委曲、不解、仇恨，一管鼻子此時泛著紅，厚薄適中的唇瓣緊抿著，跟耿小樂一樣，牽動腮邊肌肉都有些僵了。

疼痛伸展上來，好似渾身的血和淚都被烤乾了，雙腿再有力支撐，身子倒下。不可，不可，不能死，小樂不能死！木英微睜著眼睛，一手摟住小樂，一手撐地，往視窗蒲伏去。

拎了熱水瓶，倒出大半盆水，木英細細給耿正陽擦了手臉，幫著脫下衣裳褲子，摘了鞋，拉過被子蓋上。清算過，她才重新回到小樂床上，摟著小樂深深睡去，十幾年了，終究能好好睡一覺了。

從冇能開口說話，可她耳朵卻靈，普通藐小的聲都能聽得清。

小女孩身子晃了晃，後退一步站穩了，睜著大眼睛望住兩人，拿著地瓜的手往身後一藏，回身撒開腿跑起來。

喉嚨收緊，又想咳，又想用力呼吸。木英緊摟住小樂，跌跌撞撞翻下床，撲到隔壁床上去推耿正陽，用力推，用力推，可火焰中他再冇動一下。心中疼痛難忍，她拉開嘴，冒死呼吸，耿小樂在她懷中已成火人。

“好。”青衣黑褲女孩承諾一聲，跟了上去。

“她家冇種地瓜，這地瓜必定是她偷的，說不好偷得恰是你家的呢！”紅衣女孩身邊，一身青衣黑褲的女孩恥笑一聲，上前推了把小女孩，瞪眼道，“把地瓜交出來，不然我們奉告村長去，說你是個偷東西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