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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前拖著長長的血痕，窗欞上的點點猩紅格外刺眼。此時天氣初亮，廊下懸了兩盞燈籠，光芒落在重澈臉上，隻能見到駭人的森白。身後白鹿擋了方安，耳際吵吵嚷嚷，他站在門前，試圖推開門頁的手停在半空，目中一片驚懼。彷彿非常驚駭見到曾經見過的場景——一如當年他親目睹到死去的容洛，素白的麵龐，華貴的錦衣……彷彿與疇前冇有甚麼分歧，卻再無活力。

呼吸從短促到沉重。旁下方安教唆了人去拉開重澈，三四名下仆到了他身邊，又被他一身森冷的氣味逼得停在原地。一步不敢靠近。

渾身血腥，容洛褻衣右肋近心的處所融開一大片乾枯的紅色。重澈進門前她正在躊躇滿手的血跡是留是洗淨。突然見重澈疾步到了麵前，冷肅得幾近吃人的模樣，她稍稍一愕。扯過肩上的披風遮擋傷口的部位，低聲安慰：“我無事。”

連隱南身後六年，每至朝參日天子都必定會上朝。非論他身材變故，還是宮中某位妃子某位皇子身故，隻要這一日是朝參日，天子都定會呈現在殿上。唯有這一日。

寧杏顏曉得刺殺如何，是掐著時候到的公主府。陡聽天子指派，望一望榻上雙目緊閉的容洛，忿忿答允。

“刺殺的人裡有齊先生的師弟，我與他是一早說好了籌算的。這些血都是牲口的血，恒昌用羊的食囊裝了放在我懷中，並非我以身涉險。”容洛遲疑半晌，輕聲地同重澈解釋，“你說的我都記取，隻是……”

天子聞言點頭。回到宮中，他與謝玄葑商討了朝事，立時將庇護容洛的安排落實下去。待中書省草擬完詔旨，天子方纔翻開穆萬華送來的函件。

話頭崩裂。容洛也不曉得要如何說下去。

容洛復甦光陰未知，謝玄葑第一次勃然大怒。天子顧忌著謝家，替容洛安排了一批執金吾鎮守府中。換崗時候也變作了一人到位，本來的纔可拜彆。非常防備森嚴。

很久，挲挲兩聲起家的聲音。一頁紙跟著影子落到身前，崔誦翁垂眼去看，恰是穆萬華的來信。

蘭香幽微。健壯雙臂帶著顫抖懷過雙肩，容洛微微一愣，聽到重澈長長沉下感喟。

室中一時寂靜。容洛與重澈對視。很久，重澈傾身，她便落入了一個暖和的度量中。

春日動靜傳入宮中時，參朝的時候被邊關動亂的摺子臨時擔擱。謝貴妃不知刺殺內由，領著人就來同天子請旨出宮——謝貴妃甚少到前朝，也極少向天子索要甚麼東西。這一下過來便帶來了容洛遇刺的動靜，天子當即允旨，讓謝貴妃領了盛太醫及元妃要的幾位太醫提先去了公主府，便也吃緊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