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午初(4)[第2頁/共6頁]

不管射中與否，張小敬縱身入洞，火線黑暗中腳步聲短促遠去。可見那兩箭即便射中了敵手，也不是致命傷。張小敬端著弩機，邊走邊上弦，緊追不捨。可隻追出去十幾步，他俄然感覺腳心微微發痛，倉猝抬腿，然後俯身一摸，才發明本來空中竟撒著一串鐵蒺藜。倘若他追得略微急了點，就會被刺穿腳背。這麼一擔擱的工夫，突入者又逃遠了幾分。

四周的信眾嚴峻地望著這場對峙，乃至有些人跪倒在地，集合起一個小小的火堆，投入香料和油脂。祆教以火為尊，拜祭火神。這一行動引發了很多人效仿。一時候祆祠四周鼓起了十幾個小火堆，禱告聲四起。

不過對於挾持人質，他這位前不良帥，可有的是手腕。

突厥狼衛的匕首頂住祆正的咽喉，聲音有些嘶啞：“隻要大汗纔有資格獎飾勇者之名。”張小敬嘿了一聲，能遴派來長安的狼衛都是死忠，勸他們投降比讓天子不睡女人還難，戔戔幾句話，休想打動。

張小敬和裡衛衝進廣場時，廣場上的信眾已經喧鬨成了一片。祆教在長安不立寺，不弘教，這個祠隻供長安胡人裡的信眾禮拜，以是廣場上堆積的幾近都是胡人。

狼衛一咬牙，往前又奔出數步，俄然取出匕首，順著馬耳狠狠刺入顱中。那馬一聲哀鳴，轟然倒地，狼衛藉著顛仆之勢躍入街旁的一條冷巷。馬匹的龐大身軀剛好擋住了巷口，構成一個絕佳的路障。隨後趕到的張小敬不得不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懷遠坊裡有很多胡人堆積，如果讓阿誰突入者混入此中，費事可就大了。

這祆祠屋簷用的瓦，皆為朱赤之色，狀如火焰。一片一片相疊成片，讓祠頂看起來如同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

從密道的間隔和方向考慮，張小敬大抵判定出來，這裡應當是在西市南邊的懷遠坊內。這家店東本領不小，竟然挖出一條跨坊的隧道。

這一下子掀起了軒然大波。祆教信眾們先是惶恐地收回尖嘯，接著全擁了過來，頃刻將跌落台下的突厥狼衛團團圍住，怒罵和拳腳聲此起彼伏。張小敬倉猝撲疇昔，可氣憤的信眾底子冇法節製，人頭攢動，你擁我擠，一時極其混亂。張小敬和兩個裡衛試圖分開人群擠出來，口中高喊讓開，卻頻頻被撞開。

他這一投，剛好把煙丸投入前頭搭在馬鞍旁的夾袋裡。被搶走馬匹的阿誰年青人，能夠是個正要去乾謁權貴的文人，夾袋裡都是一束束詩文。煙丸一燃，立即把這些紙束都點著了。滾滾黃煙從夾袋裡冒出來，好像在馬背上豎起一麵活動大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