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申初(5)[第2頁/共5頁]

街口的局勢已經嚴峻到了頂點，的確不消烈火雷就能隨時爆炸。麻格兒的馬車旁若無人地緩緩挪動著，終究到達了北邊的封閉線邊沿。轅馬撞開波折牆，兩個前蹄踢到了一排盾牌的正麵。

李泌站在坊角的高台上，閉上了雙眼。一過死線，全部事件的性子就全變了，必須得有個定奪。他沉聲道：“備火箭！”

他剛纔披著大氅，在圍觀人群掩蔽下，不動聲色地靠近十字街北口。剛纔封閉陣內的一個兵士接受不住龐大壓力，手中長矛舉高了一分，這臨時吸引了麻格兒的重視。他抓住這個稍現即逝的機遇，疾走二十步，靈敏地振足一衝，從前麵跳上馬車。

姚汝能讓旅賁軍的兵士讓開一條路，讓兩人出來。他們很快看到，街口四邊，已經嚴嚴實實地被拒馬和波折籬笆攔住了，南、東、西三麵是崔器的旅賁軍，北麵則站滿了手持大盾的兵士。這些不是靖安司的直屬，而是附屬於右驍衛的豹騎精銳。

那馬猝然吃驚，冒死向右邊靠去，帶著彆的一匹也跟著躁動起來。車伕如何拉扯叫喚都節製不住，全部車子不誌願地向右偏轉。

麻格兒是最後一個狼衛，曉得本身必死無疑，倒是毫無懼色。這麼多唐報酬之陪葬，這是多可貴的境遇！他哈哈大笑，用一隻手握緊火把，彆的一隻手悄悄抖著韁繩。轅馬不知氛圍嚴峻，隻低著頭朝前走去。他們的方向仍然是朝著北方，朝著最富強最熱烈的街區。

車上的狼衛取出匕首，冒死要堵截縛索，可惜這繩索過分柔韌，一時半會兒底子切不竭。

火浣布經火不壞，是救火的利器。張小敬這麼乾，申明他已認定火線將會有絕大的傷害。姚汝能遊移半晌，也叫住一個武侯，用靖安司的腰牌半逼迫地征用了彆的一件大氅，披在身上。

張小敬耳聽得身後似有動靜，立即撲倒在地。與此同時，一聲轟鳴從身後傳來，熱風大起。不過這轟鳴不似在貨棧裡那樣炸裂，反而靠近於火上澆油後火苗子上躥的呼呼聲。

張小敬手肘支地，謹慎地扭過甚去，看到麵前五個大桶變成了五團刺眼的火團，五道熊熊烈焰舔舐著巨大的燈輪，紙燈籠和紙皮最早化為飛灰，然後全部大竹架子、馬車和四周的幾根榆樹也開端燃燒起來，不時有劈劈啪啪的竹子爆裂聲，像是新年驅邪的爆仗。那冒著黑煙的火焰直躥上天，比坊牆還高，牆外一側已被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