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申初(5)[第1頁/共5頁]

火勢如此之大，很快就轟動了懷遠坊的武侯鋪。二十幾個身披火浣布的武侯吃緊忙忙趕了過來，手持濺筒和麻搭，另有人扛著水囊。明天上元燈會，諸坊武侯鋪都接到號令，隨時要對付火警，籌辦萬全。

統統人都順著她的玉手所指，向街口望去。

此時的光德懷遠路口，空蕩蕩的，隻要兩個糊到一半的燈架聳峙在街側，一輛雙轅馬車停在街心。苫布已經被扯掉，暴露內裡的五個深色大桶。麻格兒站在木桶之間，手裡高舉著一隻燃燒的火把。在馬車不遠處，三具屍身俯臥在地上，每一具背心都插著數十支羽箭。

“公子，這裡太傷害，還是先……那是甚麼？”檀棋本來想勸李泌先下去，製止被爆炸涉及，可她俄然看到街口異動，不由得驚呼起來。

立即有二十名精銳弓手登上高台，中間二十名輔兵將事前籌辦好的圓棉箭頭蘸上鬆脂油，撲滅，遞給弓手。跟著隊正一聲令下，弓手敏捷上箭、拉圓，對準了坊外那輛馬車。

李泌站在坊角的高台上，閉上了雙眼。一過死線，全部事件的性子就全變了，必須得有個定奪。他沉聲道：“備火箭！”

那馬猝然吃驚，冒死向右邊靠去，帶著彆的一匹也跟著躁動起來。車伕如何拉扯叫喚都節製不住，全部車子不誌願地向右偏轉。

車上的幾個狼衛就如許被燈輪架子死死壓住，轉動不得。在狠惡的衝撞下，車後的幾個大木桶嘰裡咕嚕，全都滾了出來。

張小敬在第一聲鼓聲響起後，就展開了眼睛。他看到黃煙騰空，口中喃喃道：“光德懷遠……”

姚汝能讓旅賁軍的兵士讓開一條路，讓兩人出來。他們很快看到，街口四邊，已經嚴嚴實實地被拒馬和波折籬笆攔住了，南、東、西三麵是崔器的旅賁軍，北麵則站滿了手持大盾的兵士。這些不是靖安司的直屬，而是附屬於右驍衛的豹騎精銳。

姚汝能朝前望去，看到在光德坊的西南角，李泌等人正站在一處高亭，死死盯著街口。大火燒到家門口，他也冇體例在殿內安坐。

這輛馬車收不住勢，以極高的速率一頭撞到燈輪的底部。這一下去勢極其狠惡，兩匹轅馬撞得腦漿迸裂。戔戔木製燈輪那裡支撐得住這類力度，隻聽得嘩啦一聲，全部架子轟然倒下來，上頭的小廝和十來個巨大的魚龍燈、福壽燈、七寶燈劈裡啪啦地砸落，全都落在了馬車上。

他們一起跑到路口，遙遙看到旅賁軍的兵士正在把數道波折籬笆拖過來，橫在路中間。很多百姓和達官朱紫都被堵在一邊，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