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午正(6)[第2頁/共4頁]

曹破延捏著坊圖一角，心中百感交集。為了這玩意，他足足喪失了十五名精銳部下。現在坊圖已到，右殺朱紫的九連環，終究套上了最後一枚銅釦。

這既是摸索太子的用心，也是摸索太子的才氣。

李亨被這語氣嚇到了，可還是有些不甘心：“賀監也要捉賊，你也要捉賊，你們莫非就不能和衷共濟？”

他和李泌之間，早超出了君臣相得。李泌很小就入東宮陪讀，兩人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交誼深厚，無話不說。可惜李泌才調雖高，卻一心向道，對宦途興趣不大。此次組建靖安司，李亨遊說了好半天，才勸動李泌下山幫他。

賀知章在天子心目中極有職位，當初李亨請他來做靖安令，就是但願他能震懾群小，讓李泌放心做事。冇推測這兩人竟然反麵，更冇推測一貫謙恭平靜的李泌，竟然逼走了賀知章……他這一走，局麵可就不好說了。

“殿下害怕朝中群情，莫非就不害怕陛下嗎？”李泌悄悄說了一句。

李泌略躬了一下身，態度卻很倔強：“恰是。正如臣剛纔所言，賀監不走，突厥難除。這件事，臣冇做錯。”李亨指了指頭頂，歎道：“賀監就是這亭子，有他遮擋，我等才氣安閒對弈。你把它拆了，處所倒是充足騰挪，若遇上風雨高文，如之何如？――長源，你這事辦得孟浪。”

龍波環顧四周：“貨棧裡乾活的人有點少啊，麻格兒他們呢？”

早在天寶三年間，賀知章就被選為太子的徒弟，傳授讀書。兩人有二十多年的師徒交誼，李亨與賀知章的親厚，並不比他和李泌的乾係減色。

“長源的端方？是甚麼？”李亨俄然很獵奇。

他一無後宮庇護，二無外鎮照應，三不敢交友近臣。連這靖安司初建，真正能稱為親信的，都隻要李泌一個。

龍波歪了歪腦袋：“這些處所，都是我通過分歧的牙行用化名訂的，住處也冇留下任何根據。除非他們是神仙，不然不成能發明――哎？還愣著乾嗎？快讓我出來呀。”龍波催促。曹破延這才拋開狼籍的思路，閃身讓他出去，然後把門重新關好。

龍波嘴裡不斷地嚼動著薄荷葉，烏黑的瞳孔裡閃出光芒：“肉身甚麼時候運過來？”

為了防潮，這紙被油浸泡過，摸在手裡光滑膩的。曹破延謹慎地展開一看，公然是長安坊圖，內裡標記非常詳細，諸坊街角、武侯鋪、牌坊、虎帳、公廨、望樓、橋梁，乃至每一坊的暗渠走向和巨戶府邸都有收錄。長安然景，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