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午正(6)[第1頁/共4頁]

“旁有猛虎正待噬人，又那裡顧得上風雨？”李泌一句就頂了歸去。這個態度讓李亨略顯難堪，他幾次想沉下臉怒斥一下，可話到嘴邊，看了一眼李泌，又生生忍下來。

“不講任何端方。”

承平坊位於朱雀街西第二街最北端，正對著皇城含光門，間隔皇城內的官署非常近。在承平坊西南隅的實際寺內，有一所號稱“都城最妙”的淨土院。院內塔幢林立，竹林間另有一百零八尊善業泥佛像，可謂禪意盎然。

龍波做了個無法的手勢：“事不宜遲，把東西和質料都備出來，我要開端組裝了。”他抖了抖手腕，嘴裡一刻不斷地嚼著。

這既是摸索太子的用心，也是摸索太子的才氣。

幸虧龍波隻是想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這是一個精美的描金絲綢小算袋，應當是腳總掙紮時掉落的。算袋裡擺著十幾束捲成了柱狀的薄荷葉。龍波的三角眼放出亮光，拿起一束丟進嘴裡，嚼了幾下，鼻孔裡噴出舒暢的哼聲。

他一無後宮庇護，二無外鎮照應，三不敢交友近臣。連這靖安司初建，真正能稱為親信的，都隻要李泌一個。

李亨一陣苦笑，走疇昔拉住他的胳膊：“我曉得你是為了我，我不是思疑啊，隻是這竄改有點亂，不得不謹慎處置……唉，算了算了，賀監既然已經病退，這事就臨時如此吧。”他還想再叮嚀幾句，李泌卻一拱手：“時候已到，臣必須得返回靖安司了。”

“不去，冇阿誰時候。”李泌沉著臉，“現在間隔燈會另有三個時候不到，突厥人的事尚無端倪。若不是顧慮殿下多心，我本來連淨土院都不該來。”

天子對諸皇子的猜忌，世所共知。前有太子被廢，後有三庶之禍。李亨做了太子今後，連東宮都不進。此次天子破天荒地默許太子組建靖安司，權益超出諸署之上，把全部長安交托出去，明顯是存了摸索之心。

曹破延臉上陰雲轉盛：“那你經手的那些宅子和這個貨棧，會不會被他們查到？”

“已經順利入庫。該措置的人，也都措置潔淨了。”

這一手安排，李泌看得透辟，賀知章也看得透辟。不過兩人的思路卻大不不異。賀知章是寧肯事情不做好，用心要擺正；李泌則剛好相反，儘量辦功德，寧肯獲咎人。

“殿下害怕朝中群情，莫非就不害怕陛下嗎？”李泌悄悄說了一句。

“長源的端方？是甚麼？”李亨俄然很獵奇。

靖安司是李亨手裡最首要的一張牌，萬一被政敵抓住把柄，事情可就嚴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