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隻右臂[第2頁/共3頁]
“真人說凡人知死求生,又要鄙人在敗局落子,本就是偶然之舉,何必為之?”
“司空長老談笑了,這天下棋手,固執勝負者多不得其法,唯有享其過程,著意對弈者,方可為國手。老夫是敗了,但老夫下過那一場,亦走過這一遭,這便夠了,至於勝負早已無礙,司空長老又何必固執?”
峰高二千七百丈,這高度雖算不得如何超凡卓絕,但孤峰之險,倒是這方六合少有。
這處學宮,喚為太陰宮。
不管如何,在一陣噓寒問暖以後,葉紅箋被迎上了廟門,而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昇天,徐寒與楚仇離也沾了葉紅箋的光,跟著她一道去到了小巧閣上,世人乃至對於二人的身份都未有來得及扣問,在他們的眼中便隻餘下了葉紅箋一人。
“謝過先生教誨。”他誠心的說道,真人的稱呼已然喚作了先生。
“司空長老已經想了一炷香的時候了,還不肯落子嗎?”那白袍老者笑眯眯的問道,聲線沙啞非常,像極了林間敗北的枯枝被人折斷時收回的聲響。
而與此同時,在闊彆小巧閣的北方。
“真人屠龍之勢已成,此子落於不落,當真有何辨彆嗎?”
“何事?”白袍老者對上了他熾熱的目光,眸中的風景卻好似一潭枯井,水波不驚。
灰衣老者在當時拱手說道。
算得一紙規語,交於司空缺。
那灰衣老者聞言微微一笑,手中的白子卻仍然未有落下。
學宮外型古樸大氣,不知已有多少年事,彷彿自有記錄起,這座學宮便已然存在。
時年泰元十七年玄月。
當然,如許的說法或許並不精確,更精確的說,該當是葉紅箋背後那位司空缺的分量。
坐鎮太陰宮六百載的無上真人以命求卦。
小巧閣太上長老登臨太陰宮。
對弈中的二位老者,一人身著灰色緊衣,劍眉星目,麵色冷峻寂然,一頭白髮一絲不苟的梳理劃一,於頭頂以木簪竄起,固然已經上了年紀,但緊繃的身子中卻彷彿包含著足以開山斷石的威能。現在他正襟端坐,手持白子遲遲未肯下子。
有座孤峰。
執此劍,子可殺父,臣可弑君。
小巧閣是大周江湖執盟主者。
白袍老者聞言,他佝僂著身子,低下腦袋,目光在那棋盤之上一陣遊離。
放眼天下,能讓灰衣老者如此心悅誠服之人端是再也尋不出第二個。
而大殿四周倒是滿滿鐺鐺的書架,上麵擺滿了各色古籍,每一本放在江湖之上,都足以引發一場腥風血雨,但現在卻如同雜物普通被堆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