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道高一尺（四）[第1頁/共2頁]

紙箋是太皇太後最愛好的侄子送出去的，可那上麵的字，倒是弟弟馮夙寫的。馮妙咬著牙，眼淚滾滾落下，一滴滴打濕了香爐裡的灰燼。

熱疹本來是月子裡的嬰兒常見的病症，平凡人家就用艾草煮水塗擦。而馮家蜜斯，倒是用太醫調配的清熱湯經心浸泡。每次用藥，太醫都會特彆叮嚀，用過清熱湯的人，不能再碰觸紫香根，不然藥性相沖，會再次引發熱疹。

馮妙掐動手指，她絕對冇有往任何東西裡放過紫香根。那粒劉伶醉，也是她親手做的，成分她都一清二楚。獨一不能肯定的……她瞳孔突然縮緊，隻要馮誕帶來的那張紙箋，她冇有掌控。

話一說完，她就深深蒲伏下去，把額頭壓在手背上，等著太皇太後訊斷。

太皇太後聲音較著地一振：“召他出去。”崔姑姑偷眼看向太皇太後，那副剛毅果斷的神情，隻要每次罷休一搏時，纔會呈現在她臉上。

措置的話還冇說出來，殿外有小寺人倉促出去，附耳對崔姑姑說了幾句話。崔姑姑走到太皇太後近前，躬身告稟：“北海王爺來了，正在殿外求見。”

崔姑姑麵上有幾分不忍：“在太皇太前麵前，不成有所坦白。”

主張必然，她快速穩住心神：“奴婢見謄寫經文的佛箋將近用完了，偶爾見著這類色彩的紙箋，愛不釋手，便想著拿來用用。奴婢實在不曉得，這紙箋是用甚麼質料染的色，更冇想到，會跟清mm疇前用過的藥相沖。”

不管如何，事情不能牽涉到夙弟身上，這是馮妙現在獨一的動機。他還那麼小，又冇有封蔭，如何對付得瞭如許的事？

“哀產業你是自家人，這才先關起門來問。”太皇太後緩緩開口，“你說話前，要細心想清楚了。”

馮妙低頭：“請姑姑直言。”

崔姑姑瞥一眼太皇太後，輕聲說：“這爐裡的香灰，已經叫人驗過了，摻了紫香根。”那是一種能夠兼具染色服從的香料，她頓了頓，又說：“馮清蜜斯，小時候出過熱疹。”

“罷了，都是哀家的侄女，”太皇太後抬手揉揉額角，“哀家總歸不叫你落到外人手裡受辱……”

馮家蜜斯，長大後必定是要為後為妃的，是以特彆珍惜麵貌皮膚。每年春季采購胭脂水粉時，博陵長公主都要幾次叮嚀，凡是帶有紫香根成分的，色彩再素淨透亮也不要。

香爐裡殘留的紙片，模糊透出淺淡的紫粉色，那色彩的確很像用紫香根煮水染成的，隻是不曉得用甚麼伎倆措置過，撤除了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