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第1頁/共5頁]

滴答，髮梢的一滴水落在肩頭，莊凡心被燙著似的：“啊，頭髮好濕……”他進浴室拿一條毛巾出來，“我再擦擦。”邊擦，邊多此一舉地解釋。

莊凡心猛地轉過身，手腳並用從床上爬疇昔，他刹在床尾，頂撞到顧拙言的左肩，探著頭盯視顧拙言的側臉。

偷看！

他已經刪除了四十三條簡訊，低著頭，莊凡心逗留在他的餘光裡，赤/裸上半身，遮羞地掩著下/半/身，恍若清純的無知者，手捧水杯噘著嘴啜飲。

清脆到刺耳的鈴聲迴盪在工廠大樓，是工人的歇息鈴，在這陣鈴聲裡，董老闆終究放棄掙紮出了玄色縐緞連衣裙的出產單。

去旅店的路上，顧拙言賞識駛過的街，既有熟諳的親熱，也有好久不見的陌生。這一遭不斷地乘車，他急於活動活動四肢，說：“一會兒隨便轉轉吧。”

捂著耳罩口罩，莊凡心仍被機器噪音和布料氣味侵犯，夜裡分開廠子時微微耳鳴，心率過速，幾乎扶著電線杆吐了。

顧拙言特彆輕地笑，隻嘴角動了一點，心虛，還對勁。到旅店後，辦理入停止續，房間和莊凡心的那間在同一層，斜對著。

卷著領子的襯衫，沾著線頭的牛仔褲，顧拙言皺眉：“你還冇洗？”

蜜柑剝開了，圓圓鼓鼓的形狀，攏著，按壓時發軟，一股熟透了任由采擷的模樣。顧拙言摩挲著一道縫兒，指尖向兩邊摳，漸漸掰開，有汁水沾在他的手上。

“你他媽的，”顧拙言沙啞地謾罵，“在美國粹會袒胸露肉給男人看了？”

莊凡心要解釋他冇有，他在美國很乖，他還要扯被子擋住雙腿，恥辱心回籠，他伸直著腳指想躲起來。

他惦記取顧拙言要來，淩晨未至就早早醒了，返回工廠監工，九點擺佈質檢員姍姍來遲，他劈臉蓋臉一頓罵，董老闆都拉不住。

再一次到鎮上的工廠，冇下事情間，在辦公室和董老闆見麵。莊凡心帶著狀師，還是那副規矩又金貴的模樣，嫌便宜煙難聞，嫌鞋子蹭灰，對對方的說辭充耳不聞。

顧拙言跟著唆使標挪動，步若流星，遠遠的，他瞥見出站口外多而雜的人。略微走近些，他瞧見一張引頸盼望的臉，漂亮標緻，但頭髮微微亂著，像鴨子群裡戳著一隻傻傻開屏的小孔雀。

“六月。”程嘉瑪有些不耐,“小莊哥——”

他大抵能猜到,董老闆聯絡程嘉瑪疏浚討情，疏不開說不動，拿總經理的身份壓一壓也好。他癱動手腕,手機距耳朵五公分,程嘉瑪的聲音不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