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四宿往事（十九）[第1頁/共4頁]

夜遊低聲呢喃，隻覺著那股熱血上頭的情感又冒出來了，卻與之前的感受完整分歧。如果平時，他定會感慨，人類公然是萬物之靈，修成人胎以後，竟會呈現諸多龐大奇妙的情感。

夜遊喉結稍稍轉動，啞口無言。

好端端說著話，為何俄然打他？

穩住呼吸後，夜遊深深歎了口氣：“你呀，真是不知好歹。”

“即便很多年後，我真不再惦記你了，真有了彆的男人，你也不是甚麼插曲，更不會成為我的汙點和負累，因為我總不會健忘，你夜遊口中所謂‘汙點’，曾是我簡小樓夢寐以求、念念不忘的‘初心’！”

情到巔時，簡小樓腦海裡想的竟都是師父曾說過的一句話——人來自天國，淒苦於婆娑人間，終究智者通往極樂，愚者墮入循環。

夜遊躊躇著說完這句，便將她輕抬緩放，完成了第二步。

她微勾唇角，臉上浮出一抹略輕視的笑容，可清澈的眼底，卻透出一股近乎虔誠的果斷。

她終究不再掙紮，安靜的看著他：“你也是一樣。我的色戒謾罵會對你形成甚麼影響，你是心知肚明的。當年你我之間初起苗頭時，我決計冷淡，你非得來挑逗我。我回絕，你就跑來赤霄找我。好不輕易下了決計與我了斷，再見麵時你又意誌不堅。幾經分分合合，現在你攀著我留下陪你最後這二十年，眼睜睜看著拘束越來越深……”

“身懷謾罵，我從小自怨自艾，感覺運氣待我不公。我茫然無助過，聽天由命過，畏首畏尾過，偶爾還發奮圖強抗爭過。現在我完整想通透了，在這條因果鏈中，此為因，或許也為果，總之是我該受的。但是是因是果都無所謂，我已經找到了我要走的道。”

卻見夜遊攬著她後背的手向下一滑，在她纖細的蠻腰上悄悄掐了一把，沙啞著嗓子道，“海牙子常說，‘二八才子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不見人頭落，教人骨髓枯’，我們小樓劍術何其了得，儘得情聖第五清寒真傳，斬愚夫算的了甚麼，斬得一手好龍纔是真短長。”

“我翻過了。”

“恩？”

沉沉的憋悶感，夜遊實在也不如何舒暢，打趣道：“你瞧你，硬邦邦的像一塊石頭，先前吼著要睡我的放肆氣勢去哪兒了？”

夜遊的手探下水去，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先是龍戲珠，再來龍入海，最後龍擺尾……”

他的情感節製一貫極好，是以那把火燃的快，熄的更快。

“是你欺人太過！”

她冷下臉，“明顯是個禽獸，在這裝甚麼情聖，上演甚麼苦情戲碼？你今後會孤苦一世、客死他鄉我一點都不希奇，還甚麼都冇有產生呢，還是最意氣風發的年紀呢，你瞧瞧你這一副苦大仇深的窩囊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