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1頁/共4頁]

這麼多年下來，奚遠年關於漸漸有了一個父親的慈愛和寬大。與他討厭的所謂煩瑣世俗，也在逐步安靜的心中融入了出來。

小二啐一口：“這天殺的清蠻子！”

“堂嫂，我好高興。”奚晚香凝睇著殷瀼，非常當真地說。

“他們……或許不曉得你的存在？”殷瀼悄悄地問。

免得父親平白無端地擔憂，奚晚香又說本身隻是歸寧幾日罷了，十天半個月就要歸去。

大娘又憂愁道：“可不。那永州知府爺的家都叫那幫子蠻橫人抄了，血淌得跟河似的！嘖嘖……是一小我都不剩哇。”

殷瀼聽了清楚，這下臉算是全紅了。她馬上想推開晚香，左手被晚香緊緊牽著抽不開，右手正推上晚香，卻被她適時地抓住，按在胸口綿軟之處，全然擺脫不開。

殷瀼另有些恍忽，彷彿冇想到老天爺真能把活生生的、活力興旺的晚香重新還給她。“我也很高興。”殷瀼撫了撫晚香的鬢髮，這是她今早親手為她挽的。

“我們鎮上奚家那女人不是知府家的少奶奶麼？也跟著死出來了？”

奚晚香心中明白，便斂著眉眼，顧安閒底下笑了出來。

與永州的兵荒馬亂不類，台門鎮上還是朝氣勃勃。東宣街頭的糕團鋪子冒著騰騰熱氣，呼喊聲和叮叮的金銀器敲擊聲交叉成一幅亂世背後的桃源勝地。

殷瀼有些口乾舌燥。暖風融融，似無處不在，催使心神萌動。被壓抑著、不看、不顧了那麼久的感情醞釀著，號令著，要突破封建和姑嫂乾係的束縛。這類晦淡、恥辱，又帶著非常悸動的表情，讓向來禁止的殷瀼無所適從。

“想吃……肉餡兒的炊餅、蘸芝麻的糯米球，另有小籠包！蘸醋超好吃～”奚晚香在殷瀼身邊蹦跳著，忽又抿了唇，神采含混起來。她湊到堂嫂耳邊，悄悄環了堂嫂的肩脖，抬高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想吃甚麼，堂嫂都承諾，是麼？”

奚晚香頓了頓，衝她笑道：“冇事，我這不好好的嘛。”

“傳聞永州那兒大亂了？”半上午的人未幾，是以店小二靠在門框邊嗑著一把瓜子嘮嗑。

殷瀼一句不落地聽著，望著劈麵晚香平和地吃小籠包的模樣，她彷彿涓滴不在乎這些話。殷瀼揪心，便把手覆在晚香的手上。

晚香笑了笑，不在乎地說：“正巧不在府上罷了。返來的時候就看到殺頭的一幕，有手有腳的，天然跑了。那些清人連兩個孩子都冇放過，斬草除了根。”

“少了又如何，你不過一個女人，有甚麼大本事？幾日尋不到，應就放過你了罷。”殷瀼神采如常，可語氣中卻難掩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