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豁然[第1頁/共4頁]

太後又瞥她：“另有下次？”

視野所及之處，是繡紋精美色彩素雅的床幔，古樸而華貴。唐瀠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床幔，盪漾不安的心神緩緩安定下來，遊離的認識隨之迴歸腦海，剛纔她傳染風寒，體力不支便小憩了一會兒，她不是在門路課堂裡，她不是門生。她身處宣室殿，是偌大帝國的操控者，是至高無上的皇權意味，冇有人，冇有人敢劈麵嘲笑她。

唐瀠驀地怔住，也許說者偶然聽者成心，太後的語氣並無半分指責與抱怨，她卻聽出此中包含的深意。她垂眸，盯著床榻，喃喃道：“阿孃，兒……兒是想過來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倘使她演技再好些，再裝得若無其事些，即便懷揣側重重苦衷，也能多與她相處半晌。

忍冬聞言，好笑道：“陛下難道杞人憂天？反恰是在禁宮裡頭，還能如何分開？”

她的語氣又是自責又是怨怪又是絕望，唐瀠孔殷地否定：“兒未長大，兒哪離得了您，即便長大了，兒也不肯分開您。”

實在，太後並未回未央宮，她步出寢殿，便繞去正殿，將禦案上積累的奏疏翻開，細細批閱起來。做任何事，熟能生巧，更需健壯安穩的根本，她幼時在金陵，顏家無女子從政，故而顏懷信隻教她琴棋書畫，裴之遙卻教她四書五經。

處理事情要追本溯源，秦覓這事情的泉源是他貪墨，□□甚麼的，劉據不是還好好活著，大可尋彆的藉口敷衍疇昔。貪墨的數額小，裁案判罰，罪惡便不會重。刑部剋日在彙集證據，需從刑部那兒動手，翌日下值後，王泊遠便馬不斷蹄地趕了疇昔。

入眠入得快，卻睡不平穩，唐瀠做了一個夢。

已記不清前次被太後怒斥是何時，現下這般，唐瀠反倒生出一點點光榮一點點對勁一點點竊喜，唯有對她，太後唯有對她纔會透暴露安靜淡然以外的情感。

纏人的乾勁好歹是返來了，太後不再疑她情感有異，隻轉頭看她，淡淡道：“明日再來，你好好歇下，捂出汗來，將寒氣遣散。”

但是，背後裡呢？阿孃，又會如何想她？

太後淡淡看她，少不得輕斥道：“如果如此，你便該與我細說，本身憋悶在內心頭，事情可有處理？平白抱病，身子本就不非常好的。”

秦覓遣來送禮的小廝果然審時度勢，萬分誠心腸懇求王泊遠代為調停，再如何，將身家性命保全下來，總不難罷？

熱粥盛在瓷盅內，將蓋翻開，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熱粥的主料是湖州貢米，一顆顆飯粒飽滿晶瑩，入口食之，甜糯醇香，回味無窮，粥是淡粥，不油膩，魚茸中和提鮮。本是無甚胃口的，太後一勺一勺地喂到她嘴裡，味蕾全被變更起來，吃得又滿足又歡暢，竟連續吃了三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