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頁/共4頁]

保太後伸出纖長的食指，冰冷的指尖戳了戳她的額頭。

翠兒折身，便要喚那苑齊，保太後卻單點了兩個宮娥跟上去，都是她身邊的人，其貌不揚，和翠兒站在一起，愈發顯得她明眸皓齒傲視生姿。

美牙瞅了她二人一眼道：“夫人問話，你們都啞巴了不成。”

楚王見她，竟有刹時的恍忽，待要說話，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楚王身邊，便冒出了另一張白淨超脫的臉龐，這便是向來在他身邊焦不離孟的晏隱。

兩個打傘的小宮娥聞言手抖了抖，晃出橋下一汪明晃晃的湖水。

初夏已至，漫天雲朵，溫度既不會熱的讓人難受，也不會冰冷涼惹人咳嗽。保太後看了看氣候，又將翠兒拉過來理了理鬢角，替她規整了一下衣衿，這纔對勁的看了她一眼：“去吧，替姑母多采些鮮荷葉返來。”

這一點上，她信賴祖母的話：孩子和母親都是緣分，冥冥中自有定命，能留下的如何都能留下，留不下的費經心機也是竹籃打水。保胎這回事，防的向來都是民氣，儘人事，聽天命。

“王，王上……”她噗通一聲跪下了，內心非常著惱為何不對峙穿那身最最美麗的石榴裙，插上那支方纔打出來的翠玉步搖。

她持續沉浸在本身的設想中浮想連翩，一心隻想快些送完粥交差，一起自言自語：“或者，還是不要糖醋，味道重；清蒸鮮美，魚頭儘管偷偷埋在後院那棵茶花樹下……唔，不如還是片成薄片，裹上藤椒……”

保胎辛彙是曉得的，就是父親阿誰細弱圓滾的茹夫人有身以後都要伶仃辟出一座小院放心靜養，免得“人”多腳多，給衝撞了。王宮不愧是王宮，就連保胎，都要專門找個如此僻靜而與世隔斷的處所。

翠兒心亂如麻，胡亂點頭。

“翠兒。君夫人便是君夫人，她一向都是在我頭上。”保太後並不著惱，笑看著她，“你呀，這脾氣，就是被你娘寵壞了。”

心亂如麻間，她忽聽得楚王問道：“你是哪個宮裡的？”

辛彙卻似自言自語：“奇特，那如何會有一座宮殿——甚麼人會住在那兒？是宮裡的姑子不成？”

她們前腳出了宮門，後腳就聽阿誰女官氣咻咻道：“倒掉！都倒掉！……的確欺人太過。”

晏隱扒開臉上遮陽的蓮葉，笑道：“微臣隻聽過極北之地，草甸連綴，魚用瓢取而動不得，卻不想王上宮中竟也有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