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0夜 與神同行的一夜(1)[第1頁/共6頁]

但他點頭說，這些都不是人的名字。“不是人？”我想起各種空困難材可駭片的畫麵。老爹話鋒一轉，“都是神的名字。”

“神？”“嗯，你信賴嗎？我就是神。”

他的口罩不見了，麵孔罕見的白，幾近像南歐人的膚色。五官是標準的印度人模樣，但更加立體和端方，唇邊兩撮灰色小鬍子，有當代雅利安人的遺韻。這是一張令人難忘的臉。

老頭卻睡著了。

我放好行李，坐在印度老爹身邊，繫緊安然帶。我能清楚地看到舷窗外，大雪毫無停歇之意，燈光閃動的候機樓，如同神話裡的水晶宮。

誰都能看出我的不屑。老爹並無不快，持續給我印度式的淺笑，用極慢速的印式英語，在後半夜的國際航班，靠近天庭的雲端上，報告神的故事。

取到登機牌，才曉得航班耽擱，不知要等多久。我托運了兩個行李箱，裝滿各種以波斯氣勢的帝王將相、花鳥蟲魚為裝潢的漆器盒子。我把它們像俄羅斯套娃那樣裝起來，大盒子套小盒子再裝更迷你的盒子。我還手提兩個大包，滿是難辨真假的開司米羊絨地毯。過了印度海關，透過候機樓的玻璃，瞭望德裡可貴清澈的夜空。

“Nice to meet you！”從不與陌生人打號召的我，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句英語，涓滴不帶中國或印度口音。

六合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印度人也是如此設想上古，在他們的大大水期間，有個宇宙金卵，孵化出第一名神，名號“梵天”。在茫茫宇宙間安步，因孤傲而締造了一名女神莎維德麗。她很害臊，不肯接管大神每時每刻的存眷，但不管躲到東南西北哪一邊，大神都會生出一個頭來看她。此時又有了一名喚作濕婆的大神，固然出道晚於梵天，卻有厥後居上之勢。為救莎維德麗出苦海，濕婆砍掉了梵天的第五個頭。今後，梵天隻要四個腦袋、四條胳膊，就是泰國常見的四周佛。他以四頭四臂示人（我想哪吒是他的盜版），坐騎是孔雀或天鵝，偶爾乘坐七隻孔雀或天鵝所拉的戰車出巡宇宙……厥後，梵天與另一名叫作毗濕奴的大神，偶遇濕婆大神的林伽，上頂黃天，下接厚土，如同完工的通天塔。梵天與毗濕奴分頭前去尋覓林伽的終端。毗濕奴變成野豬向下挖洞，梵天變整天鵝遨遊蒼穹。但這林伽太巨大了，底子找不到頭。毗濕奴隻好讓濕婆收下本身的膝蓋，承認濕婆纔是宇宙實在的梵，是宇宙真正的老邁。梵天卻不覺得然，他的資格最老，豈能逞強？他化身為天鵝一嚮往上飛，謊稱發明林伽的起點。濕婆是全知全能的神啊，大發雷霆，謾罵梵天不被三界眾生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