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玉潔冰清冽寒深[第1頁/共5頁]

卿塵扶著樹枝笑道：“采蠟梅，你要不要？”說著俯身將手中一朵梅花托在掌心給他看。

夜天淩神情輕鬆，唇角模糊噙著絲淡淡的笑意：“你要這麼多蠟梅做甚麼？”

卿塵道：“你不說，誰曉得？若曉得了，就是你說的！”

細枝雪影間，卿塵一手提著個小小竹籃，一手扶著枝梅花，藉著樹下木梯，有些驚險地踩在平伸出來的花枝上，自旁看去，俏然立於一樹玉色花影中，風過期衣袂飄搖。

不料夜天淩卻不動，她不解地昂首，見他正側頭看向本身，深深黑眸如若點漆，意味深長：“甚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禮數出來？”他看似隨口道。

她扶著花枝，透過鬥角重簷遐想那座大正宮中獨一今後妃封號定名的宮殿，似看到蓮妃絕色淡然的神情。這個優美更勝清蓮的女子，究竟在兩代帝王數十年工夫中扮演瞭如何的角色？自那日莫不平分開，她連續幾天幾次考慮，還是難以定奪究竟該如何做。

卿塵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久，一點點難過從心口生出，絲絲縷縷漸突變成整片分散開來。並非因他俄然冷顏相向，而是看著他拜彆的背影和那一刹時眸底的冰寒，她曉得實在他隻是用那無情去粉飾些甚麼，一些不能言表的疼痛無法或是，孤傲。

卿塵一愣，夜天淩每日來去，從未要人送過，延熙宮如同他家，又不會迷路。但太後既叮嚀了，她便依言陪夜天淩出去。一起未語，她神不守舍地低頭走路直至宮門，見淩王府的侍衛已經候在那邊，福了一福：“殿下慢走。”

卿塵順著梯子分開枝頭，撐在他手上一跳落地，道：“你明天來得不巧，太後晝寢未醒，你若不急著走便等一等。”

膳後碧瑤她們呈上來幾個岫玉小盞，卿塵道：“這是用前日曬好的蠟梅浸水煮的茶。”

夜天淩神情帶了幾絲戲謔的意味：“喜好甚麼能夠暗裡奉告我，今後彆在人前愣神了。”

卿塵笑道：“傳聞這延熙宮中竟有很多植物是殿下親手種的呢。”侍女捧上淨水淨手，她一邊說著，一邊扭頭向夜天淩望去，見他袖袍微微掠起，手腕上戴著一道玄色串珠，恰是好久之前她曾見過的那串黑曜石。

夜天淩道：“底下這麼多，為何偏要采枝頭的？”

一絲笑意自眼底掠過，夜天淩站在階前扭頭看向燈火明暗的延熙宮，道：“皇祖母比來精力不錯，多年痼疾竟也減輕很多，提及來倒要多謝你。”

臘月微雪、百花儘偃的時節，延熙宮東苑卻有幾株一抱多粗的素心蠟梅開得甚好，玉質金衣、淩寒怒放，未進宮門便有婢女盈麵，浮動於夏季靜冷，沁民氣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