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傲骨冰心徹明寒[第1頁/共4頁]

卻不知這時，他在千裡以外的疆場上，又是如何一番景象。

日光刺目，熾烈如灼，玉欄瓊階琉璃瓦連成一片浮光白亮，鋒利的一聲脆響劃破呆滯的氛圍，碎瓷紛落的聲音自宣室中傳來，直刺民氣。

宣室中垂簾四落，光芒靜暗，隻要絲縷微光穿過透雕螭紋玉版的裂縫灑在劈麵一地玉瓷碎片上，支離破裂的幽光混亂四周，分裂這滿室深靜。

她安穩的話語終究讓元修感覺驚奇，不解地扭頭看向她，她問道：“記著了嗎？”

“那便好。”卿塵點頭，便帶他往殿中走去，元修俄然問她：“皇伯母，你的手如何這麼涼，是不是身子不舒暢了？”

卿塵垂眸看向本身張揚放肆的字，從昨日起心間一股仄悶之氣隨這筆墨儘出，長袖靜拂，自案前站了起來。忽見一個內侍惶急奔進殿來，近前跪倒，倉猝間連禮數都不顧，急喘道：“娘娘，快，皇上……皇上退朝了。”

“哦。”卿塵眉心淡淡一擰，當年初到湛王府，她無事可做，無處可去，將這一首詞何止臨摹了千百遍，這手字便是當時候練出來的。

日西斜，夜深沉，晨風寒，燈影落。

元修道：“我臨摹的是皇伯父的字，不過，還不是很像。”

身邊長案翻倒，玉瓶碎，金盞裂，砸落一地狼籍。

他看了一會兒，終究叫道：“皇伯母。”卿塵回身，元修體貼腸道：“你坐下歇一會兒吧，站了這麼久會累的。”

明湛雙眸，眼波一漾，竟直撞進民氣裡，卿塵頃刻有些恍神。

冥執步到殿前，對自此望向太極殿的皇後稟道：“娘娘，小王爺來了。”

卿塵冷不防被他推開數步，腳下踩得碎瓷紛繁亂響，幾乎撞上桌案。她不管他勸止，撲疇昔伸手抱住他：“四哥，你忍一忍，忍疇昔就好了，很快會冇事的。”

卿塵驚奇抬眸，元修道：“我在父王的書中見過，原還覺得是皇伯父寫的呢。”

卿塵笑容中暴露些許倦怠，扶著低案在他劈麵坐下，看了眼他寫的字，問道：“是哪位師父教的？”

卿塵道：“為甚麼臨摹皇上的字？”

夜天淩眼底尚存一絲復甦，死死盯住她的眼睛，陰暗中隻見她焦灼晶亮的眸光，倒映出那幾近崩潰的神態。身材裡似有萬箭穿心，利刃附體，似大水猛獸四周衝撞，似萬蟻噬骨劇痛難當，但能見這熟諳的眸子，黑暗中隻剩這一雙清湖般的眼眸，冰色的光，微涼的暖，讓他憑著殘存的明智節製著本身，不致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