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昨夜西風凋碧樹[第1頁/共5頁]

“臣妾並不恨陛下。”蓮妃淡淡道。

我忘不了你。

湛王雄師不急不躁，大要穩紮穩打與虞夙叛軍主力步步比武，卻暗中兵分兩路偷襲臨安關。

她看著天帝，竟對他轉出一笑。

就是這一笑，俘虜了誰，利誘了誰，沉浸了誰，或許畢生都不能相忘。

刻痕深寂，沉默相伴流年，殘荷已蕭蕭。

連日頹廢之局幡然逆轉，乾坤朗朗，夏季陰霾的天氣雲退霧散，透出好久未見的好天。

蓮妃展開眼睛，玉石如墨倒映著她絕色的容顏，也倒映出另一小我的身影：“臣妾拜見陛下。”她悄悄起家，再悄悄對來人福下。

相對一瞬，似穿過過往萬餘個日夜，將塵凡工夫定格在那風沙漫漫的大漠，定格在長雲蔽日的日郭城前，定格在鐵馬金戈的血淚中。眼底那抹白衣身影，向來都冇有變過，極淡，卻又極深。

一人站著，一人跪著。

殿前，天幕如墨，月如鉤。

這兩個字，在蓮妃心頭悄悄劃過，極模糊地帶出絲痛苦。

蓮妃悄悄後退一步，俯身請罪：“陛下若不喜好，臣妾能夠改。”

“這靜堂太清冷，你身子剛好些，還是不要久待。”天帝的聲音將她從恍忽中驚回，本該是柔嫩的體貼，卻仍帶著君王的嚴肅，不覺早已入了骨髓。

天帝眉心一擰，本來昂揚的興趣不知為何便淡了下來，看了看她，道：“淩兒此次帶兵出征又大獲全勝，朕非常歡暢。”

眼角幾絲皺紋刻下光陰，唯有穩定的目光仍舊透過眼底掠入心間。

她退身，垂眸：“謝陛下體恤。”

聖武二十六年十仲春壬申，帝以淩王軍功顯赫政績卓然，母以子貴，晉蓮池宮蓮妃為貴妃，六宮僅次於皇後。

桂花樹下，多戀人，抬手搭上暖和的衣衫，神采輕柔，暖暖一笑。

天帝看著身前這抹淡淡的身影，夜色暗淡垂垂地落空了清楚，在殿前染上晦澀的濃厚。他長歎一聲，回身而去。走了幾步，俄然又轉頭道：“我本日是想來奉告你，淩兒很好，讓朕極其放心。朕一向以來總感覺慚愧於他，不知現在是否彌補了一二，上一代的恩仇莫要再在他們身上連累重演了。”

暗淡中兩人麵劈麵站著，彷彿已經站了多少年，對視的雙目了無朝氣。有力的哀涼生自心底，久久存留。

“是。”蓮妃溫馨起家，“若恨過，也早已抵消了，臣妾隻是不能忘。”

渺渺的柔情，鐵血的心。

這裡似是寒冬最深最遠的處所，塵封的孤單令光陰退避，工夫荏苒，亦未曾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