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千古江流瀾[第1頁/共5頁]

冥執道：“有，王妃要做甚麼？”

斯惟雲隨卿塵並騎而行，見她仍往深處走去，出言禁止道：“王妃，前麵開山鑿嶺甚為傷害，莫要再行了。”

斯惟雲道：“此乃蜀中古法，在山岩之上架柴灼燒使之炙熱，而後取冷水或醋猛澆其上，則岩石淬裂，再以鐵鑿開剝。如此逐層燒鑿，周而複始，則貫穿山嶺。”

斯惟雲自愣愕中回過神來，馬上命館內侍從備馬。

“我曉得。”斯惟雲凝重答道，“我能夠隻想一個封州，殿下卻要兼顧四域，以是我並無牢騷。”

夜天淩回身看著她：“惟雲和你比較談得來，你同他聊聊也好，不然他老是難以放心。”

在位者玩弄權謀覆雨翻雲，即使有幸身為施政一方，心中也冇法不生感慨。若無堅固如山的心誌，所謂天下，不過隻是苦累折磨罷了，不苦本身，則毀百姓。

斯惟雲迷惑看來，百萬之資，即便是國庫征調也要大費周折。卿塵卻隻是淡笑，不再多言。分開天都之前她已將蓮妃所贈的紫晶串珠交與莫不平，著冥衣樓暗備軍資糧草以防戰中不測，更要以此善後蜀中。

他躑躅很久，喟然昂首，猛地看到卿塵白衣輕裘，麵帶淺笑站在身前，正看向那一案混亂的圖紙。斯惟雲吃了一驚：“王妃，惟雲失禮了。”

世事總難全，卿塵心中倒對斯惟雲極其賞識，他雖多有顧慮卻保全大局，日夜監工構築大堤未有涓滴懶惰。夜天淩識人用人不但使其各儘其才，亦能令他們忠心不2、令出必從。

斯惟雲深深一揖，笑道：“惟雲幸不辱命，更要多謝王妃奇思妙想，若無這十二道陡門節製水流，屆時要毀堤放水，喪失也不小。”

斯惟雲路上相詢，都被卿塵抬手禁止，隻對他道：“快些去把冥執叫來，我有事問他。”

陽光微閃，在夜天淩眼中映下一道明銳的光芒，他看著窗外風捲落葉淡淡道：“兩害相較取其輕。”

肅州守將何衝率軍出城策應，表裡夾攻迫虞夙退守城外三十裡。兩邊連日血戰多次，肅州兵士死守城池，終究候得湛王雄師殺至。

斯惟雲遊移一下，道：“壅水攔壩截流將在分水塘中逐步蓄水，水量不成小覷，陡門一開洪峰瀉下，將使江中水位陡增，恐怕青州、封州及沿岸各郡將有半數成汪澤一片，惟雲大膽，請殿下三思。”一邊說，一邊看向卿塵。

一起指導扳談，卿塵同斯惟雲到了江岸之前。

斯惟雲偶然一瞥，麵前秋陽穿窗，淡映在卿塵白衣之上，明光澄透，風華安閒，那周身透著的潛靜氣度如清湖深澈，竟叫他一時挪不開眼，胸口的那股愁悶便在她潔白一笑中煙散雲淡，心底無由地溫馨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