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梅香雪影春離落[第2頁/共7頁]

“是啊，我們幾近把伊歌城都玩遍了。”卿塵道，“如何了？”

卿塵接過來一看，盒中竟是那套碧色翠玉四君子杯，她曉得那是夜天湛極鐘愛的東西，現下卻整套送給了她。他的情意，還是如許悄悄淡淡卻又瞭然萬分。她將杯子把弄在手中，不由得有點兒犯難。

內裡竟然是在屏疊山喪失的那些醫書，有些紙張因沾了水，筆跡變得恍惚，被人用筆在一旁或多或少地補了起來，看那峻峭的筆鋒很像是夜天淩的手跡。而另一包則是千月坊的點心，她見內裡一半是她愛吃的菱葉酥，表情雀躍，笑著對衛長征道：“有勞你了，歸去轉告四殿下，就說……就說他還欠我裳樂坊的蜜汁脆鴿！”

她嘴邊暴露一絲含笑，展開眼睛時正看到夜天淩深沉的眸子，那眼底是看不到邊的廣袤，無止無儘。有一點星光在那陰暗深處悄悄綻放，她從那邊看到了寒梅傲視風霜的淩傲，萬裡冰封，千裡雪飄，有誰知梅的風韻、梅的不平、梅的高慢和孤單。指下隨他峻峭，琴聲如玉，清澈的低韻在這孤寂幻影中頂風騷轉，翩躚起舞。

當晚，鳳府高低一片喜氣洋洋。次日，卿塵收到了一份禮品。

“如此甚好。”太後對夜天淩道，“淩兒，歸去坐著去，罰你一杯酒。”

彷彿稀有人同時鬆了口氣，一旁，夜天湛隨即對太後笑說：“皇祖母，鳳相才方纔尋回女兒，您便給嫁了出去，這叫鳳相和夫人如何捨得？”

簫聲漸行漸遠即將消逝，忽而她的手指隨便自弦上拂過，小巧濁音起，乍然敞亮，仿似在這潔白無瑕的天下中綻放晶瑩的光芒，一片冰清玉潔。

她甘心夜天湛如李唐，假情冒充，虛假負心，或許那樣她便能以一種斷交的姿勢鄙棄或者抨擊，倒會比現在稱心輕鬆。

卿塵眼中的笑意微微頓了頓，隨便問道：“本日太後大壽，你如何不在延熙宮？”

方纔那一刹時，凜然、恐憂、怕懼等等的統統，都不如看到他的反應時內心的酸澀。

當晚太後賜宴延熙宮，宮中燃起無數盞琉璃萬壽燈，光彩炫彩入雲霄，碧簷金闌和太液池中的倒影相互輝映，彷彿瑤池瓊筵。

“冇有，”卿塵道，“那是因為我不招惹你。”

卿塵順手摺了一片葉子，拈在手裡，站在那兒深深看著他，而後歎了口氣：“你一向曉得我在四周樓，對嗎？”

夜天湛有事在身，隻站了一會兒便要趕回宮去。卿塵送他到相府門口，待他走火線要回身回府，聽前麵有人叫道：“鳳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