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玉漏無聲畫屏冷[第1頁/共4頁]

也不過就是半息，冥則將手一鬆，黃文尚稀泥一樣癱軟在地上，身子仍不住抽顫。

黃文尚顫抖著，費了好大的力量，終究說出幾個字：“湛……湛王。”

殘燭明滅，在流雲畫屏之上投下一道苗條的影子，幽然凝駐，好久一動不動。

“皇上病了。”卿塵開口道，那聲音在燈影底下悄悄如一縷夜風，嘶啞微涼。

“我問的是阿芙蓉，不是南詔的玉靈脂。”

變故嚴峻，莫不平也顧不得避諱了，大膽相問：“若撐不下去呢？”

皇後就站在離他一步之遙的處所，裙袂流落如雪，看著他扭曲的臉孔毫無神采，隻見冷然，滿眼無底的冷與那烈火碰撞，幾可毀天滅地。

莫不平灰衣布袍立於高台，仰觀天象，風吹得他發須衣袖飄搖不定，卻吹不透他凝重的神采。

玉盞送到唇邊，夜天淩卻猝然扭頭，難再隱抑的嗆咳中衣袖落下，點點又見猩紅，胸口劇痛襲來，髮際密密儘是盜汗。

跟著這話，黃文尚脖頸前麵驀地吃力，迫不得已便昂首麵向麵前之人。暗影裡隻見皇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本身，昔日美若天人的容顏冷到極處，燈火冥暗，模糊在那玉雕般的臉上覆上一層煞氣，穿心洞肺的目光直刺目底。

“不可！”卿塵欲起家，手腕忽被夜天淩扣住，病中修削的手指清臒，底下力道卻不容順從：“去。”他對晏奚昂首。

宴罷回宮，夜天淩方纔踏入寢殿便一口鮮血嗆咳出來，這幾個月一向靠玉靈脂的藥性硬將舊傷鎮服下去，一旦停了用藥，頓時發作，來勢洶洶。在女兒的慶宴之上，他是一向強自支撐。但是這並不是最可駭的，可駭的是阿芙蓉的毒性，深深暗藏，乘機而動，不知甚麼時候便是致命的發作。

“你給皇上用的藥從何而來？誰讓你這麼做的？”淡極冷冽的問話傳入耳中，竟有冰刃砭骨的感受，黃文尚模糊聽得是皇後的聲音，卻又極不實在，頭也不敢抬，隻顫聲道：“皇上……皇上所用乃是南詔進貢的玉靈脂。”

羽紗窗外天氣垂垂泛白，寢殿各處卻仍然燈影幢幢，彷彿晨光透不過濃厚的冥暗，也透不過心底的寒涼。

“毒是不是能解，唯有看皇上能不能撐得下去，隻要能撐下去，統統都好說。”

現在還算安穩，用彆的藥緩住傷痛，人已安睡疇昔，但統統隻是臨時，就如風暴到臨前的海麵，死域般的溫馨裡暗潮湧動，隨時會掀起冇頂的風波。

“若撐不下去，便是萬劫不複。”卿塵語聲靜緩，淡淡不見一絲波瀾，所過之處卻冰封雪冷，鳳眸一帶，對冥執微微表示，“去將黃文尚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