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如夏花[第1頁/共3頁]
可權勢,又是哪能等閒得的?
那孃家兄弟天然不肯善罷甘休,一起竟跟著夏蓮的馬車來到了金陵。
這哪能是夏蓮啊?哪能是阿誰趾高氣昂心如小巧般的夏蓮啊。
而那朱紫,不問也曉得,定是當日鬨得沸沸揚揚的裕濯王世子了。
就算有,也是下輩子了。
屋內一陣唏噓,溫馨了半晌。
“以是說,要認命。”
“這有甚麼啊,誰說咱一輩子非得靠男人了?”一女人忍不住道,“夏姐姐,你彆心太窄,也彆悲觀沮喪,這事疇昔就是疇昔了,不會有人記得的,首要的還是過好眼下,你說對嗎?”
那商賈放下話來,說要贖回夏蓮,就在前幾日,又來嵌雪樓問了黃麗娘一遭。
汝父病重,速速歸家。
她鼻青臉腫,眼神板滯,直挺挺躺在床上,任憑黃麗娘如何喂藥、姐妹們如何問話,也不答一言一語,仿若死人普通。昔日姣好美豔風情萬種的麵龐,現在完整變了樣,模糊能分清楚五官來,姐妹們初見時,幾近都認不出來。
倒是不能等閒忘懷的。
不過,不是因為歸期到了。而是因為,家中快馬傳來的一封信……
“是啊,她說得對。夏蓮,再不濟另有我們姐妹呢,另有我們陪著你呢。”
出了這口惡氣……
想著想著,她自眼角流下一滴淚來。
黃麗娘雙唇緊抿,攥著衣袖冇說話,內心卻在回想方纔那些話。
“告?如何告?”一女子苦笑道,“我們這些人,吃了多大的虧,也得打碎牙往肚子裡咽。有苦說不出,有冤無處訴,這就是咱的命。”
一個青樓女子的臉毀了,還如何儲存的下去?
“如何就成牲口了?”
嵌雪樓內,這幾日凡是來過問千雪女人的,黃麗娘皆以“千雪被朱紫請走,好久方歸”為由,一一斥逐了。旁人也都曉得,千雪本就不易出麵,又常常去遊山玩水,現在被一朱紫請走,便也未幾驚奇了。
夏蓮不動,可卻忍不住閉了眼,眼角淚水殘虐。
現在,夏蓮正躺在床上,四周圍著幾個姐妹,以及黃麗娘。
可天下哪有不通風的牆?
夏蓮仍直直望著頭頂床帳,床帳上垂下的粉色流蘇隨風悄悄搖擺,視窗飄出去梔子花的暗香。
待齊老爺的人一走,他們當即突入嵌雪樓開砸,誰都攔不住,最後砸的是烏煙瘴氣、一塌胡塗……
認不出來,也不敢問。
但是這辱,這氣,這恨……
“夏蓮,你說說話,你不說……十三娘內心也難受……”黃麗娘勉強笑著,抬手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