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折枝詞[第1頁/共3頁]

那人悄無聲氣，樹上的羅錦言並不曉得樹下有人，她在內心默唱著楊萬裡的折枝詞，這還是夏至小時候在江西時學來的，夏至唱得很好聽，她也跟著學會了，如果有一天她能像正凡人一樣說話，必然也能把這曲兒唱得委宛動聽。

她乾脆閉上嘴，與其做這類無勤奮，還不如儲存體力。王朝明所謂的親戚明天就要住出去了，以羅振昌的脾氣，明天會讓人來看看房頂有冇有被大雪壓塌，待到雪停了，還會打發人過來掃雪，總要把房前屋後的雪打掃潔淨吧。

她伸手把衣裳拽過來，灰褐色的粗布，色彩和這冷落的樹林幾近一樣，穿戴這類色彩的衣裳，即便藏在樹上，也不會被等閒發明。

她人小腿短，跑得不快，夏至應當是能追上她的。

她唱到第三遍時，噗的一聲，一件灰呼呼的物件兒從上麵扔上來，不偏不倚，正搭在她頭頂的一條兒臂粗細的樹椏上，積雪簌簌而落，有的落到她的臉上，涼絲絲的。

衣裳很麵善，她認出來，這就是剛纔那人身上穿戴的。

羅錦言還是第一次來柳樹林子，幸虧夏季裡的柳樹林子光禿禿的，視野倒也寬廣，遠瞭望去，便能看到那處院落。

一一一一

夏至應是被人攔住了吧。

即便是有真的有事，隻要夏至說是去找大蜜斯，也冇人敢攔著。

她本來覺得是件粗布棉袍，冇想到竟是件粗布麵子的皮袍，而這做裡子的皮子，並非羊皮狗皮，也不是她這類灰鼠皮，而是隻要王公貴胄才氣穿的紫貂皮，毛色極好，稠密鋥亮。

虧著他不想把她凍死，還巴巴地折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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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小臉，看清楚了，那是一件衣裳。

下一刻，她已經穩穩鐺鐺坐在一株大樹的枝椏上。

她的身後隻要她本身留下的萍蹤。

就在一刹時，她看清了那隻手。

她被人抱起來了！

是歸去？還是持續往前走？

粗布棉袍，身材頎長，背脊筆挺，看上去應當是個年青人。頭髮烏黑，臉上用塊布巾遮住，隻能看到一雙眉眼。

繡鞋是翠綠色的，繡著粉色忍冬花。

雪地上那串淺淺的足跡很快便被不竭飄落的雪花擋住了，羅錦言隻好按照最後看到的印跡中腳尖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很遠，她轉頭看去，卻冇有看到夏至。

四周沉寂，隻要雪花落到樹枝上的沙沙聲，就連那幾隻不怕冷的寒鴉也不知躲去了那裡。

雪越下越大，能夠是因為冇人走動的原因，柳樹林子的雪積得比彆處要厚，一腳踩上去咯咯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