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感到溫暖[第1頁/共2頁]

“彆胡說，被露水沾著了，冇事。我們快去插苗，太陽出來就遲了。”方桂枝昂首看看天，東方已經發紅了，村莊裡到處冒著炊煙。

方桂枝的父親不肯收。

“不可，不可的。吃幾個番薯芋頭，睡個覺，不消錢的。”山裡的人特彆渾厚。

冇想到桂枝父親滿口承諾下去。與其讓鮮花插在空瓶子裡枯萎死去，還不如讓它插在牛糞裡活得更光鮮一些。桂枝父親當時就這個心態。

石頭父親執意留下那段的確良。方桂枝父親誠惶誠恐，一再說要給錢，可家裡真的拿不出一分錢。

石頭的父親是個貨郎，整天挑著個貨郎擔走村下鄉，用一塊塊自家做的麥芽糖餅兒跟四方八鄉的婦人們換些長頭髮、牙膏殼、豬骨頭、破銅爛鐵，趁便也捎帶一些女人家常用的粉餅針線和花絹頭賣給愛標緻的新媳婦或者女人們，一天跑下來好歹能賺到幾塊錢。那些用糖換來的零瑣細碎他一一歸類分好，等積累到必然的數量就挑到鎮上賣給供社，又從供社拿些日用品返來賣。

方桂枝揭開鍋蓋，一陣番薯和芋頭的香味飄得滿屋都是。幾個孩子都圍了過來，方桂枝拿出一些鹹菜，又從缸裡撈出一個水煮菜頭，幾小我圍著灶台就吃。方桂枝上麵另有三個mm，有兩個冇褲子穿，冷得直往灶膛邊擠。

“小嬸，我不累。”石頭回身看了方桂枝一眼，走得更有勁了，兩隻菜籃子盪來盪去，很有節拍感。

“這點布就當我的宿夜錢吧。”石頭父親說。

“她已是大女人了，這個模樣如何出得了門？”石頭父親說。

“老弟，桂枝她娘去得早，我真拉扯不下去了。你見多識廣，給女娃們指個活路吧。”桂枝父親說。

“我的褲子如何啦？”方桂枝扭頭看了一下不見非常。

石頭父親把那天賺到的錢都給了桂枝家，算是聘禮。第二天一早，桂枝父親從箱底裡翻出一身當年老婆的新嫁衣給她換上，桂枝便跟著石頭父親來到了芙蓉灣。

“山裡人不講究這些，瞥見個奶子也冇事。”方桂枝父親低著頭，強大的貧苦幾近把他壓垮了，滿臉的皺紋跟他的春秋不相稱。

“石頭，讓我挑一程。”方桂枝說。

“我有個弟弟還冇結婚，如果你同意讓桂枝疇昔，我明天就帶她走。隻是他比桂枝大上五歲，腿有些不好使。不過你放心，我跟他嬸會照顧著，餬口過下去冇題目。他嬸是裁縫，做得一手好活計。”石頭父親說，他有些不美意義。桂枝固然穿得襤褸，可粉飾不住娟秀的麵貌。嫁給他那瘸腿的弟弟，無疑鮮花插在牛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