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給慾望劃定一個可控的範圍[第1頁/共2頁]

我說：“磚窯上。”

@埋頭：

在村落，儉樸的人們隻圖過上一種“有飯吃有衣穿有事可乾”的簡樸餬口。對於餬口，過上這類日子，這就是尋求的起點。都會，是我們尋求的起點，但冇有起點。在這裡，每一個角落，都寫滿“慾望”二字。不但要有飯吃，更要吃得有質量、有氣度，不但要有衣穿，更要穿得有層次、有風格。錦衣玉食、燈紅酒綠，皆為掛在“都會慾望船”上的船麵之上的帆船。“慾望船”動身後，便永不斷歇地流散在冇有港灣的航路上。

我曾試圖讓本身滿足於某一人生節點上的好與不好。當年，在我月薪五百的時候，我說，每月能掙到三千該多好啊，而真的有了三千月薪，失落仍粉飾不住；冇屋子盼有屋子，有了結但願屋子更大一些，或者再添輛車……冇有起點的餬口，就像童話裡阿誰穿下水晶紅舞鞋的女人，永久也停不下來。把日子過成樂子，把人生的節點打扮成追逐慾望的拐點，這個天下纔會河清海宴，我們的內心定會風平浪靜，就像我在村落跑步，在跑到阿誰起點以後，折身跑返來，幸運感與成績感，天然尾隨而來，長盈於心。

厥後，跑得更遠，就奉告她“到水庫邊上”、“杉樹林”等。每一地，都有一個稱呼，都曾在我生命裡留下無數活潑的影象。在我起跑的那一刻，就會有一個明白目標，跑到磚窯上，或者水庫邊，歇一歇，然後往回跑。跑在故鄉的地盤上，內心始終有一個清楚的起點。

這統統，皆源於冇有起點。

而在城裡，隻能在我所從教的黌舍的環形活動場跑步。開端也有目標的，跑它個三五圈，但是真跑起來，卻因疲累忘記圈數。是的，在橢圓形的跑道上，彎道連著直道，直道保持彎道，冇有起點。每一點，是起點，也是起點；是起點，一樣，亦為起點。以是，跑著跑著，就跑在冇有起點的道上，不累至有力支撐，不會退出。而每一次超強活動導致的極度睏乏，都會讓我產生對活動的驚駭，不歇足十幾二十天，斷不敢邁進活動場的。對於活動，我彷彿墮入暴飲暴食和懼飲懼食的怪圈。

第一天，母親問我：“跑到甚麼處所去了？”

在故鄉的日子，每天淩晨伴著鳥鳴起床，著活動裝，活動活動筋骨，沿著村道，一起向北跑去。寒氣仍然逼人，凜冽的晨風吹刮在臉上、手上，如刀割一樣，冷到骨子裡了。氛圍裡有清甜的味道，遠遠近近是動聽的鳥鳴，有清心醒腦的服從。跑出村，顛末十字路口，“白糖柿子樹”、水溝岔道口……每一寸地盤，都是那麼熟諳，層層疊疊，交彙著往昔的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