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2)[第1頁/共5頁]

上使中黃門發武庫兵，前後十輩，送董賢及上乳母王阿舍。執金吾毋將隆奏言：“武庫兵器，天下公用。國度武備，繕治造作，皆度大司農錢。大司農錢，自乘輿不以給共養；共養勞賜，一出少府。蓋不以本臧給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費，彆公私，示正路也。古者諸侯、方伯得顓撻伐，乃賜斧鉞，漢家邊吏職任距寇，亦賜武庫兵，皆任事然後蒙之。《春秋》之誼，家不臧甲，以是抑臣威，損私力也。今賢等便僻弄臣，私恩微妾，而以天下公用給其私門，契國威器，共其家備，民力分於弄臣，武兵設於微妾，建立非宜，以廣驕僣，非以是示四方也。孔子曰：‘奚取於三家之堂！’臣請收還武庫。”上不說。頃之，傅太後使謁者賤買執金吾官婢八人，隆奏言：“買賤，請更平直。”上因而製詔丞相、禦史：“隆位九卿，既無以匡朝廷之不逮，而反奏請與永信宮爭貴賤之賈，傷化失俗。以隆前有安國之言，左遷為沛郡都尉。”初，成帝末，隆為諫大夫，嘗奏封事言：“古者選諸侯入為公卿，以褒功德，宜征定陶王使在國邸，以填萬方。”故上思其言而宥之。

駙馬都尉、侍中雲陽董賢得幸於上，出則參乘，入禦擺佈，犒賞累钜萬，貴震朝廷。常與上臥起。嘗晝寢，偏藉上袖，上欲起，賢未覺，不欲動賢，乃斷袖而起。又詔賢妻得通引籍殿中，止賢廬。又召賢女弟覺得昭儀，位次皇後。昭儀及賢與妻朝夕高低，並侍擺佈。以賢父恭為少府，賜爵關內侯。詔將作大匠為賢起大第北闕下，重殿，洞門，土木之功，窮極技能。賜武庫禁兵，上方珍寶。其選物上弟儘在董氏，而乘輿所服乃其副也。及至東園秘器、珠襦、玉柙，豫以賜賢，無不備具。又令將作為賢起塚塋義陵旁，內為便房，剛柏題湊，外為徼道，周垣數裡，門闕罘羜甚盛。

今民有七亡：陰陽反麵，水旱為災，一亡也；縣官重責，更賦租稅，二亡也；貪吏並公，受取不已，三亡也；豪強大姓，蠶食亡厭，四亡也；苛吏繇役，失農桑時，五亡也；部落鼓鳴，男女遮列，六亡也；盜賊劫略，取民財物，七亡也。七亡尚可，又有七死：苛吏毆殺，一死也；治獄深切，二死也；冤陷亡辜，三死也；盜賊橫發，四死也；怨讎相殘，五死也；歲惡饑餓，六死也；時氣疾疫，七死也。民有七亡而無一得，慾望國安，誠難；民有七死而無平生，慾望刑措，誠難。此非公卿、守相貪殘成化之而至邪？群臣幸得居尊官，食重祿，豈有肯加憐憫於細民，助陛下賤教養者邪？誌但在營私家，稱來賓，為奸利罷了。以苟容曲從為賢，以拱默屍祿為智，謂如臣宣等為愚。陛下擢臣山洞，誠翼無益豪毛，豈徒欲使臣美食大官、重高門之地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