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美人卷珠簾,深坐顰娥眉（一）[第1頁/共3頁]

“鬨鬼？”我自是唬了一跳：“當真？”

莫先生皺著眉頭瞧著我，我心下想著，反正整日裡在煙雨閣總少不得與羅媽媽昂首不見低頭見，爹孃總說與我，莫先生照顧著我們家，慣常不便為點子小事給莫先生添費事，我隻得微微點點頭。

我轉頭一看，公然是精瘦枯乾，頤指氣使，我最最不想瞥見的羅媽媽。這羅媽媽乃是煙雨閣新來的管事婆婆，為人非常短長，姐兒並丫環，誰都招惹不得的。

我雖說驚魂不決，也隻得站起家來:“羅媽媽談笑了，梅菜如何敢偷東西呐，不過是，瞧著這小獸有些個奇特……”

我忙道:“還未曾去，本日裡是給水晶女人送去的桃酥。”

想必小獸見了生人跑得快，不曉得竄到那裡去了罷，我雖有些遺憾，但送點心的任務在身，便提著籃子快步到煙雨閣裡去了。

“那，倒不大能夠。”服侍桃花女人的小蝶也道：“她們都言說，阿誰紅衣女子背影是極美的，但是卻恰好……”眾丫環道：“梅菜常走夜路，莫要嚇到了梅菜。”

莫先生點點頭，道:“今兒個是十五，你可莫要忘了給龍神爺籌辦下供奉祭品。”

“該不會是哪個姐兒夜裡出來透氣，給小奴兒他們看錯了罷？”我獵奇的問道。

“千真萬確！”鸞兒四周看了看，說：“開端是若溪女人的丫環小奴兒見到了，大師還諷刺她定是偷著喝了恩客剩下的殘酒，看花了眼，但是漸漸的，丫環小廝連帶粗使婆子，見到的人越來越多……”

我這才鬆了口氣，又望了剛纔小獸的地點地，確確實在，連桃酥帶小獸，全不見了。

“小獸？”羅媽媽皺起掃帚眉:“你明白日說甚麼瞎話，這兒哪有甚麼勞什子小獸！”

“這個……”石榴皺眉道：“他們說，是一個穿戴紅衣的女子模樣。”

“羅媽媽，怎地了？”煙雨閣的賬房莫先生一邊挖耳朵，一邊漸漸踱了過來:“抓著梅菜做甚麼？”

小蝶搖點頭：“你休要問這麼多，反正我又未曾見過，你如果得了空，倒不如去問小奴兒，她繪聲繪色，說的跟真的普通，我聽了，夜裡都不敢出去潑洗漱殘水，姐姐隻是給你提個醒兒，這幾日，教你們家新請的伴計來罷！反正男人火力定然是壯些，也不懼這個。”

“這這這……剛纔明顯……”

“嗯，是便是了，梅菜，此番你可送完了點心？”莫先生問。

隻見花廳裡擠滿了姐兒並丫環，烏泱泱密不通風，待客的青瓷杯盞早碎了滿地，團花織錦地毯上儘是些碎茬子，當中身量纖細，麵若春花的恰是時下當紅，善彈古琴的若溪女人，穿戴百花穿蝶紅底襖裙，一雙滴溜溜淨水眼睛，插著纖腰，一隻染著鳳仙花汁水的白淨玉手正點住了劈麵，正喊道:“本日裡這筆賬目如果冇有出鬼，我甘心跟你姓！我如何冇瞥見，如何就被你挑了去了？如果夾帶私藏甚麼的，可不好乾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