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習練[第2頁/共3頁]

彷彿除了溪水邊這一處，四周都是猛禽異獸的窩兒，隻要拉長脖子，往數十裡以外，能見得早食的炊煙，才模糊有人的村莊。

辛夷環顧四周，時候還早，常驀光卻已不在屋內，案板上放了一碗早食，還熱著，傳出一陣陣桂花香。

辛夷搖四輪車的指尖一滯，忽的就愣在了原地——

很久，辛夷眨了眨眼，掛在眼眶半天的一顆淚，淌了下來，然後還冇滾到唇邊，就被那微涼的指尖拭了去。

這就是辛夷能看到的全數了。再遠的，就是綠得幾近發黑的林子，霧氣朦昏黃的，半點人蹤也無，模糊能看到環形的匠人活計，連在樹之間，鑿在地成片，有木件有鐵卯，彷彿就是常驀光所說，禁止野獸護家護院的構造，不過幾刻間，辛夷已親眼看到幾隻不知好歹靠近的猛禽，震驚了甚麼，就托著血淋淋的腿尖叫著跑開。

2.關於湯餅在當時的流行，描述摘選自文學家束晳《餅賦》。

三麵翠峰環繞，一溪玉帶蜿蜒，林深葉茂望之不見邊沿，石峰列岫，穀壑迤邐，一線天也，白霧漸爽舒朗，群峰或直或欹，芳草嘉樹穿繞而過，綠意含冷，密不透天光，壑深壁峭，一步一悚（注4）。

辛夷愣愣地看著他，極似小哥哥的麵龐，又開端攪動回想和實際。

但是細看來又不是太像。光陰無聲地為他臉上籠了一股清冷，放佛塵凡紛繁都惹不得他半點情動，眉間有細細的涼，更似在嗤笑世人碌碌。

他長刀揮動，刀法利落，齊膝的溪水湍急，下盤卻極穩，一招一式，更添輕巧美好之感，所謂舉重若輕，隻怕若字都還得去掉，似水麵上點水撲翅的白鷺。但見銀線快如蛛網，刀落連氛圍也斬斷，濺起溪水白浪，刀影還未至，殺機就至了。

辛夷拿起竹子削的著，敏捷下了肚，熱湯頭桂花蜜（注3），在她五臟六腑化開，傷痛也似緩了些，她想著不管如何要跟常驀光道聲謝，便搖著四輪車出屋尋他。

月光在他背後傾灑下來，似白霧，若煙雲，更襯得他眸底蒼雲變幻，瞳人泠泠兩點微光，是那變幻中的亙古。

辛夷搖著四輪車疇昔，見得是一碗湯餅，薄如韭葉，白如瓷玉，狀如蕉葉，彷彿是今早新奇做的，湯麪上飄著一層蜜漬桂花，金黃色的蜜醬如湯中一輪橘月，甜香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