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鋒[第2頁/共3頁]

娟娘立起家子，籠著被風吹動的大氅，文雅地笑道：“蘇大人，蜜斯固然年幼，到底男女授受不親。她現在姓陶，還請您莫將她的閨名掛在口邊。”

蘇世賢何曾有半點情意放在陶婉如身上，就算方纔曉得伊人香消玉殞，也不過可惜平日那幅姣好的容顏。他用心板著臉嗬叱娟娘道：“是與不是，我現在不與你多說，快替我向你主子通傳。”

“娟娘，我曉得你替你主子內心有氣”，蘇世賢的京腔裡特地透出些青州府的口音，好叫娟她感覺他故鄉難離。

打從陶婉如纏綿病榻，一捲一捲地燒著疇前蘇世賢寫給她的詩作，娟娘不忍心瞧著舊主子形銷骨立，更不忍瞧著陶灼華孤苦無依，曾悄悄往京中寄了兩封信，都如石沉大海普通，冇有換回半字訊息。

說到底是承認了陶灼華是蘇世賢親生女兒的究竟。蘇世賢極沉得住氣，更不屑與娟娘一個下人在府門口打些吵嘴官司。他輕咳了一聲，緩緩往前踱了幾步，再深吸一口氣，腐敗朗朗地開口。

蘇世賢打好了快意算盤，又考慮了與陶灼華父女見麵的言語，這日午後才令人往陶府遞帖子，誰成想陶灼華不在府中，他吃了閉門羹。

嬌妻美妾在懷，素手調琴、紅袖添香，該是多麼的稱心？當年若不是他一味輕瞧了商賈，執陶婉如的伉儷意義於不顧，約莫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步地步吧？

娟娘烏黑的長髮在腦後綰成簡樸的髮髻，被脈脈細雨打濕，上麵兩朵潔白的梔子花燦若白玉，一雙眸子被雨水打濕，驀地便出現霧氣，她低低嗤笑道：“蘇大人，您的動靜真夠通達。”

娟娘手裡撐著把油紙傘，緩緩轉過身來望了一眼，目光冷冰冰冇有半點溫度。她退後了半步，將手中的油紙傘遞給守門的小廝，再悄悄曲膝行了一禮，冷酷而疏離地答道：“本來是蘇大人，請恕門房有眼不識泰山，娟娘給您存候。”

瑞安長公主在府裡住著園中園，若不得她的傳召，他底子進不得那芙蓉洲。更兼著府內府外到處是長公主的眼線，蘇世賢即使故意，卻連個侍妾也不敢收。更不消說京師那些馳名的胭脂衚衕、戲園酒樓。

便從當時起，她便瞧清了蘇世賢的真臉孔。

蘇世賢心間漫過縷縷遺憾，昔年他與陶婉如花前月下，娟娘不過豆蔻韶華的女子，到比不得現在風韻綽約。如果他與陶婉如還是做著伉儷，依著陶婉如對本身的順服，約莫早便能把娟娘收在房裡。